就没见过这么脆弱的男人。
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还晕针,知道自己这么不中用就老实待在酒店不行吗,非要逞能。
温苒想起周聿珩白天频频皱眉,她还以为是大少爷嫌弃灾区环境不好,现在想想,他那时应该已经不舒服了。
饭好像也没吃过几口,傍晚的时候他神情有些倦怠,她看见了但没在意……
温苒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良心。
难怪周聿珩总说她是小没良心的,她确实是。
他送物资,又亲自帮忙,她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发现不了,她要早点发现是不是就不用进手术室……
温苒靠着墙,整个人脱力般往下滑,坐到地上,脸埋进膝盖。
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术室门推开,温苒蹭一下站起来,起得太猛有瞬间眼前是黑的,差点摔下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是邹宇航家属?”
温苒整颗心犹如悬在千万刺刀之上,耳边嗡嗡作响,只听到几个模糊的音,点头:“我是他妻子。”
医生惋惜叹气:“抱歉,我们尽力了。”
温苒脸唰地一白。
记忆里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袭来,她抓住医生手臂,大喊:“不可能!他怎么会死……都说祸害遗千年,他这种祸害怎么也要活到一百岁……”
医护人员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两个护士扶住温苒:“节哀,你老公在天上也不想看见你这么伤心。”
温苒眼泪夺眶而出,喉咙哽到发颤:“不会的……我老公他不会死……”
“温苒?”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又掺杂几分疑惑的声音:“你在哭哪个老公?”
哭错坟
情绪戛然而止。
像滔天巨浪掀至最高点,然后突然停风歇浪。
温苒咻地转头,就见周聿珩穿着医院病号服,完好无损地站在后面。
温苒心脏有一瞬间停跳,盯着他看几秒,然后去看地上的影子。
有影子,不是鬼。
他没死!
但温苒要死了。
周聿珩走过来,瞥疑惑的医生和护士一眼,又瞥表情空白的温苒一眼,最后瞥了眼手术室。
跟医生说:“我是她正牌老公,不管里面的人是谁,给我弄死他。”
温苒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力量强装镇定,扔下一句“抱歉弄错了”,拽着周聿珩就走。
“嘶——”周聿珩倒抽一口冷气。
温苒赶忙放开他受伤的左手,改抓他右手。
这次电梯意外来得快,电梯里人很多,周聿珩先进去帮温苒挡住其他人,温苒站在靠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