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那句“医生说你今晚不能离人”到嘴边,想到他肯定会说“不能离人就让刘叔在这守着”,把话改了:“知道了,你睡着了我就走。”
周聿珩鼻息很浅地嗯了声,跟着就没了动静。
安静的病房,温苒手臂枕着头趴在床边,很快也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细微动静。
她撑开困顿的眼皮,看到护士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耳温枪。
“还要打针吗?”她声音压得很轻,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护士小声说:“你是他家属吧,本来要继续输液的,但病人醒来很抵触,非说吃药就可以了,医生说不发烧没事,如果发烧肯定是要输液的。”
护士把测量的体温给温苒看:“喏,你看,又发烧了。”
温苒:“他晕针,所以抵触打针。”
“啊?那怎么办。”
“该输液还是要输液,你去准备吧。”
“不是说他晕针?”
温苒顿了顿:“我在他会好一点。”
护士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带着医药托盘进来,温苒握住周聿珩的手,示意护士可以开始。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周聿珩只在进针那一下蹙紧了眉,温苒轻声说了句“我在”,他就放松下去,眉间褶皱也渐渐散开。
输液之后温苒不敢睡,一直睁眼守着。
但深夜本就催人眠,加上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一觉,温苒实在扛不住就起身走走,怕脚步声惊扰病房其他人,她确认输液情况没问题,打开门走去外面。
给周聿珩输液的护士看见她,像才想起什么:“看我忙一晚上都忘了,周聿珩换下来的衣服在这,给你。”
护士将叠得整齐的衣服给她,她接过说了句“谢谢”。
往回走的时候,旁边病房突然拽开门,深夜的医院走廊,温苒吓一大跳,人像弹簧一样弹出去两步。
手里的衣服歪了,一个红色挂绳的平安符掉到温苒脚边。
周聿珩是不是捐献过肝脏
温苒捡起来,看一眼觉得眼熟。
看第二眼脸色一变。
不对,这个平安符……
怎么会在周聿珩衣服里?
温苒原地愣怔许久。
直到旁边有人经过才回神,把平安符握进掌心快步回病房。
周聿珩安静躺在床上。
起夜灯光线昏暗,温苒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思绪像柳絮般漫天飞舞。
平安符可能有一样的,挂绳也有可能有一样的,但配在一起都一样……
温苒突然不敢往下想。
明明困乏的神经,此刻却异常精神,她想起蓁蓁换肝手术周聿珩没来。
他说有工作要飞去外地,蓁蓁手术后也没有第一时间问蓁蓁的情况。
到底什么工作比女儿手术还重要。
他是被事拖住来不了,还是根本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