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杉放下勺子,擡头看向妈妈:“我可以不叫他爸爸吗?”
陈芸芸闻言脸一沉:“小声点,你又说这种话干什麽?”
“本来就是,你和他又没有领证结婚,他未必想要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我还总是叫他爸爸真的很尴尬。”
“这有什麽尴尬的?你只要脸皮厚点就行了。”
栗杉无奈:“妈……”
陈芸芸也知道栗杉不喜欢谢高峯,不打算这些话题上过多浪费口舌。
“下午谢彭越也回来了,不过我还没见到他呢。”陈芸芸说着朝外面看了眼,那里空无一人。
陈芸芸是有些畏怯谢彭越的,她尚且能在谢高峯旁边撒娇说软话,但在谢彭越面前只能老实本分,免得被这个“继子”厌恶。
别看谢彭越表面上总是和和气气,可陈芸芸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这孩子不是简单的角色。
谢高峯就谢彭越这麽一个亲生儿子,虽然这父子两人关系一般,可陈芸芸心里清楚,谢高峯爱子如命。未来,谢家的一切也都由谢彭越来继承。
陈芸芸见栗杉对这个话题没有反应,又换了个话题:“你弟弟栗弘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提起你爸了。”
陈芸芸口中这个爸,是栗杉的亲生父亲栗冠宇。
栗杉闻言,顿时有些紧张:“爸怎麽了?”
“那麽紧张兮兮的干什麽?”陈芸芸声音放低,“栗弘说你爸现在挺好的,不过他又打算去教人拉二胡了。”
“不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别嚷嚷。”陈芸芸拍了拍栗杉的肩膀,“依我看也不是不行。他换了肾都已经一年了,从各项指标看,身体恢复得很好。而且,他才五十岁,总不能後半辈子什麽事情都不干,混吃等死吧?”
“可是也不用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吧。”
“这可不关我的事了。我现在人在谢家生活,对你爸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被你谢爸爸知道我还和前夫藕断丝连,容易起隔阂。”
三年前,栗冠宇被查出尿毒症,开始进行血液透析。可他的病情严重,肾功能严重衰竭,医生几次下达病危通知,必须换肾。
栗杉和爸爸栗冠宇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父母在她十周岁的时候就已经离了婚,可爸爸依旧疼爱她,父女之间走动频繁。
得知爸爸生病的时候,栗杉急得几天没吃得下一口饭,当即买了飞机票赶回县城了解情况。她在爸爸身边忙前忙後了几天,将病情了若指掌後,开始想办法。
肾源是一个问题,手术费用更是一个大问题。
穷人生不起病。
“我现在给爸打个电话。”
陈芸芸提醒:“回房间打,小声点。”
“嗯。”栗杉说着起身。
“再吃点啊,你只喝了几口汤。”
“不想吃了。”
栗杉的房间在三楼。
这个豪华的别墅配有电梯,但她习惯走楼梯。
上楼,回房间,关门。
栗杉捧着手机低着头,利落地输入一串电话号码。正准备拨出这通电话时,下意识擡头,看见正靠在她床头的谢彭越。
眼前的谢彭越一身宽松柔软的家居服,白天打理得细致的短发这会儿耷拉着,整个人散发着无害的气质。
可仔细一看,他手上正拿着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
栗杉脚步一顿,防备地看着谢彭越以及他手上那本熟悉的日记本。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她的日记本一直锁在储物箱里,谁都不知道密码。
她最近一次写日记,是一周前。
“你怎麽进来了?”
“你的房间,我当然是想来就来了。”
“可是……”
不等栗杉说完,谢彭越不容置喙地打断她的话:“过来。”
他放下手中的日记本,面带微笑地朝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顺便跟我说说,你日记里那位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怎麽样?”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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