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些话他不爱听,那他就不让她有机会说出口。
栗杉感觉到谢彭越的身体在战栗,换成以前,她会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给予他无声的安抚。
可现在,她只是麻木地任由他亲吻。
没有回应,亦没有抗拒。
嘴唇被激烈的吮吻摩得发烫,充血,甚至有破皮的迹象。
最终,栗杉的齿尖咬住谢彭越的下唇。像一把钝刀划开陈年旧账,铁锈味在唇齿间炸开,分不清是谁的血先渗出来。
可这充满了血腥味的吻,反倒像是他们之间最诚实的对话。
谢彭越的双手像铁钳般扣住栗杉的脸颊,过于用力的指尖在她脸颊上烙下一道道指痕。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他的双眼不知何时竟然布满血丝,瞳孔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你要分手,也行。”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还是和以前一样,你随叫随到,我让你干什麽,你就干什麽。”
栗杉像只没有情感的提线木偶般冷冷注视他:“我说分手,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分开,以後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闭嘴!”
谢彭越一把捂住栗杉的嘴巴,他不想再听她说一句废话。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开车。
他的眼前被一层薄雾笼罩,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再驾驶。
在司机到来前,谢彭越一把将栗杉横抱起来,因为动作紧张,他不小心让她的额头磕到车门框。栗杉却像是一个不知疼痛的布娃娃一般,脸上面无表情。
“弄疼宝宝了?”谢彭越用受伤的手轻揉栗杉的额头,“都是我不好。”
他强势把她抱到後座,整个人状态紧绷,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溜走。
栗杉全程都很冷静,冷静地仿佛一个局外人。
事实上,她的确毫无波澜。只是很想知道,谢彭越究竟能疯到什麽程度。
司机不到十分钟便到来。
随着车辆的再次啓动,远离城市,栗杉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说过的,放寒假後,我就带你去法国滑雪。”
“可是我不想去。”
“听话,那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向往去的国家吗?我现在就可以办好一切手续,我们以後就在那里定居,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我说了我不想去!为什麽你总是要一而再再三地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栗杉动手去开车门,可是紧紧锁住的车门无论她怎麽敲打都无法松动。
情急之间,她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钥匙扣。
钥匙扣上有一把用来拆快递的小刀,她利落打开小刀对准自己的咽喉。
“谢彭越,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栗杉用小刀对准自己脖子时,脑海里却清楚知道,她不可能伤害自己。
她只不过是在赌,赌他会不会心软。
“放下刀!”
谢彭越的吼声里夹着沙哑的颤音,他的眼眶愈发猩红,仿佛某种濒临崩溃的恐惧。
栗杉充耳不闻。
小刀轻轻划开皮肤表面,鲜艳的血液立刻沾染在她白皙的手指上。
谢彭越一把禁锢她的手臂,夺走她手上的钥匙扣扔出窗外,随即开口对司机说:“掉头!”
两败俱伤的两个人,最终虚脱般地依偎在一起。
谢彭越紧紧抱着栗杉,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不肯松手。
不明的潮湿液体顺着谢彭越猩红的眼角滑落,带着灼人的温度沾湿了栗杉的皮肤。
原来这就是每个恋人在分手时都要经历的至暗时刻吗?
栗杉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一切,心里虽然难过,但那种钝痛像被海浪反复冲刷的礁石,表面早已磨平了棱角。她擡眸,撞进一片悲痛的颜色里。
谢彭越显然和她不一样,他近乎疯狂地桎梏着她,在她耳边轻喃:“为什麽,为什麽就不能多爱我一点……”
-----------------------
作者有话说:晚上可能还有。
分手拉扯几章~就彻底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