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亲你的时候,你的脑子会卡一下,说不定就会忘记难过了。”江逾夏在她耳边温声说。
顾风更想哭了,“不要这样想……不要拿身体去抚慰任何人,我也不行。”
“可是我想亲啊,你很好亲的。”江逾夏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种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好亲”是什么意思呢?
江逾夏的用词实在太难懂了。
“你眼镜硌到我了。”江逾夏撒着娇,稍微放松怀抱,抬手摘掉了她的眼镜。
眼前的世界骤然模糊了,朦胧中那张熟悉的面孔靠近,一点温软的触感轻轻印上了她的眼角。
脑中似乎有一片电流声响起。顾风的身体轻盈得几乎失去了重量,一颗心却仍然在沉沉地往下坠。
这样是不行的吧,但——
“本来想每次见面亲你一下,让你慢慢适应,也让我慢慢准备的。”江逾夏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打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点复合果汁的甜蜜香气。
“给你预支一点好了。”
又是一个吻落了下来,这次落在额头上,柔软得不像现实里能存在的任何东西。
江逾夏是天使吗?顾风神智错乱地想着。恶魔也可以的,如果有一张契约,她很愿意把自己不值一文的灵魂全部打包,一点不剩地卖给她。
要是真有那样的契约就好了。
“好了,也不能预支太多。”江逾夏重新把顾风的脑袋按进自己的颈窝里,又轻轻拍起她的肩膀。
顾风任由自己短暂地沉沦在了这片温柔里,就像多年来的许多个雨夜,还有许多个莫名崩溃的瞬间。
每到这个时候,江逾夏总能第一时间现她的异常,然后短暂地从她的妹妹变成她的姐姐,给她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想把她据为己有了呢?
在自惭形秽的羞耻中,顾风把那些念头按了回去,塞进井盖压在脚下踩了又踩。
车辆仍在平稳地向前开着。此刻正是晚高峰,嘈杂的车声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停,空调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在身上,江逾夏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呼吸轻轻拂过顶。
车窗外玻璃幕墙的反光有些晃眼,顾风放松身体,轻轻闭上了眼睛。
回到江家时,顾风差不多平静下来了,至少看起来是。然而走进大门后,她跟江逾夏都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好像没饭吃。”江逾夏有些懊恼,“我忘了跟厨房说!”
“怪我,是我突然要回来。”顾风连忙把锅接到了身上,“先洗澡吧,我让厨房做些简单的。”
“嗯,我倒是不太饿,你呢,你饿了吗?”江逾夏脚步轻快地走向楼梯。
“还好。”顾风拿出手机,给李阿姨打起了微信电话。
安排好晚饭,她看着手机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耳机好像忘在了修理行。
“怎么了?”江逾夏停下脚步,打量着顾风的神色道,“耳机我拿回来了。”
顾风点点头笑了笑,好不容易暂时忘记的沉重感再次席卷了她。
从离开那间卧室,再到出现在车里,她有一小段时间的记忆是不清晰的。原来人不喝酒也会断片,那么……大概是离疯不远了吧。
“你是不是有点低血糖了?”江逾夏担心地看着她,“快去洗澡,洗完吃饭。”
微凉的水流从头顶落下,渐渐漫过身体流向地面,顾风的思绪也漫无边际地流淌了一地。
草草吹干短走出去,江逾夏不知何时坐在了床沿,包着干帽的脑袋正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
“你今天洗好久。”她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抱怨道。
“有点热。”顾风随口解释一句,返回浴室拿来吹风机,接上电源开始给她吹头。
江逾夏今天穿的是短袖睡衣,这让顾风自在了许多。将头吹到八分干,她停下来仔细摸了摸江逾夏的梢,“可以吗?”
“嗯。”江逾夏点点头,随手捋了一下刘海,“你说,我头要不要再留长一点啊。”
她从前的头很长,小时候由保姆打理,后来不知不觉换成顾风。两年前顾风搬出去,她自己吹了两次很不耐烦,才剪成了现在这样。
“都好。”顾风坐在了她身边,“你怎么样都好看。”
“那以后你给我吹头么?”江逾夏几乎是紧跟着她的话音问道。
顾风愣了一下。即便现在脑子不太够用,她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好。”她低声答应道。
“那就要住一起啊。”江逾夏一步步抛出了她甜蜜的诱饵,“明天跟我一起去看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