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声一边擦眼泪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连眼泪都憋不住,关键时候掉链子。
周维忱用指腹帮林云声擦眼泪,扶住她的肩膀:“发生什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云声摇头:“没事。”
又丢人了。林云声想。
“那为什么哭?”周维忱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子。
林云声张了张嘴,却发现很难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最后,林云声声音很轻地问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周维忱大概没想到林云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周维忱垂下眼眸,喉结滚动。
周维忱说不清自己那一刻的情绪,在林云声问出这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哭。
他曾试图把过去的一切都藏起来,一方面他不想拖累林云声,不想她因为同情而跟他在一起,他那时候总觉得,林云声没有他会过得更好。另一方面,他自己都无法接受那样不堪的自己,他更不想让林云声看到那样的他。
而现在,这个不堪的、脆弱的、伤痕累累的周维忱,要彻底暴露在林云声面前。
“是不是赵凌峰跟你说什么了?”周维忱脸色有些苍白。
林云声想否认,但她确实不擅长撒谎,周维忱只需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
两个人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但沉默就是答案。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他的那些话吗?”周维忱问。
林云声没有办法否认,她今天来找他,确实是因为赵凌峰的话。
“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大可不必,那些事跟你没关系。如果你觉得同情……”周维忱自嘲地笑了笑,“也大可不必,我没到那个地步。”
“我……”林云声刚要开口。
周维忱房间的门铃响了,像是在静默又密不透风的空气里划出了一道口子。
门口传来纪曼文的声音:“维忱哥,你休息了吗?”
林云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再说别的。
周维忱站起身来,椅子拖动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开了,纪曼文说:“我刚刚听到小赵哥他们说你生病了,我想着你可能没吃药,就去给你买了感冒药吃。你现在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差?”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周维忱说。
纪曼文似乎没打算走开,又问道:“你房间里有热水吗?我用保温杯给你接了些热水。”
纪曼文作势想走进来,但被周维忱的身子挡住了。
“有。费心了。”
纪曼文连遭拒绝,有些丧气:“维忱哥,我那天不是想给你压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推开?”
林云声觉得自己在纪曼文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偷听别人讲话似乎不太好,但是现在她也不好直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