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月摆手。
“你说,他不是外人。”
陈瑾一咬牙。
“关大理寺卿道,闻氏一案有诸多疑点,邀您前去,共同商定。”
听见“闻氏”二字,闻折柳猛地咳嗽。
何霁月正要问此案具体有何疑点,见闻折柳手扶心口,又没了追问心思,只替闻折柳抚背。
“好,我知道了,跟关泽说我明日一早过去。”
“明日恐怕不成,关泽请您即刻过去,”陈瑾瞟了闻折柳一眼,嗓音压低,但吐出的字到底还是没逃过闻折柳的耳朵。
“说是……逮着了个罪人。”
罪人?闻折柳心咯噔一跳。
与他闻氏一族有关,又还活着的人,莫非这罪人,是他大哥闻柳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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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罪人?”何霁月瞥了闻折柳一眼,没把近在眼前的罪奴算进去,“不是都已发落了么?”
陈瑾默契没提闻折柳目前戴罪的奴身,只道:“下官也不知。”
“大半夜的还办公务,她真是劳模。”
见何霁月翻身起来,将被子堆在他身上,一副要即刻外出的模样,闻折柳心脏嘭嘭直跳,咬着牙怯怯开口。
“郡……妻主。”
少见他主动唤她“妻主”,何霁月心中那根被称作柔情蜜意的琴弦莫名一触,侧头,披外袍的手一顿。
“怎么了?”她声音不自觉软下来。
闻折柳绞着手指,嗓音轻
得像风。
“奴一人,睡不安稳,屋子,也冷。”
多么拙劣的邀宠,他的同僚小青昨夜才试过错。
就是没摸过男人手的陈瑾也看得出来,她以为何霁月会如拒绝小青那般答复闻折柳,正推开门要迎何霁月出去,却听何霁月吩咐。
“陈瑾,取我甲来。”
陈瑾不解,但照做。
何霁月接过有磨损但在烛光下仍熠熠生辉的甲胄,细细挂在床头。
“这宝甲随我上过战场,沾了不少血,有驱邪之效。”何霁月放置好甲胄,将闻折柳落到腿边的厚被掖上,“呼”一下吹灭烛台,“今夜不必等我,好眠。”
待陈瑾“吱呀”一声合上门,闻折柳才从何霁月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淡笑抽离出来。
糟糕,他光顾着欣赏她英姿飒爽的身姿,忘记将她留下来了!倘若被逮着的那人正是他大哥闻柳青,他岂不是亲手将大哥往火坑里推?
许是何霁月那句“好眠”起了效,闻折柳正要爬起来追出去,又头脑昏沉。
何霁月走前关了窗子,屋内虽然有些闷,但的确聚了温,闻折柳套着何霁月余温尚存的衣袍,身上发暖,不由犯懒。
他靠着床头想歇会儿,却一阖上眼便沉沉睡去。
今日无雪,前些日子道上积的雪已被扫净,何霁月挥鞭策马,片刻便到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