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柳!陛下一下朝就往你这儿来,你真是好能耐!陛下同你说了什么?陛下可碰你了?”
连珠炮的质问一连串扑来,犹如细密的箭雨,直直往闻折柳身上扎。
不痛,不痒,但烦。
闻折柳猛地咳嗽几声,扭过头,一下扎入被中,宛若鱼儿入海,对岸上之事,再充耳不闻。
“你对陛下搔首弄姿,对我倒是爱搭不理,真是好心机!你可知我母亲是谁?是你这小小侍君得罪不起的人!哼,把这绝子汤喝了,我就不跟你计较!”
“绝子汤”?
不等闻折柳琢磨出其中关窍,他领口又是熟悉一紧,温热液体霎时从嘴角灌入,闻折柳才呕完,正反胃着。
他这会儿连甘甜的糖都进不得,遑论如此酸臭的药汁?
“呃,哕!”
闻折柳一下将刚入口的药汁喷出来,又遭到李侍君一阵骂。
“就你这狐媚子,还妄想怀上龙子?”
他顿了下,手臂“呼啦”一挥,伴随着陶瓷碰撞的声音,应是在招呼人收拾洒了大半的苦药:“来人!给我摁住他!”
“你,你们要做什么?”
小白的声音终于在耳畔响起,略显颤抖:“闻公子可是陛下钦点的侍君,长乐宫更是先皇夫所居之地,尊贵至极,岂容尔等放肆!”
“那又如何?”
李侍君声音猖狂:“闻折柳,你还真当陛下有多稀罕你?
“告诉你,你不过是一枚弃子!陛下这会儿就在殿外,我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带着这么多人进来的!陛下一句话都没说,你少恃宠而骄了!”
闻折柳呛得难受。
他捂着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咳,耳畔嗡鸣,压根没听清李侍君说什么。
他本想等身子好受些,再出手将这群乌合之众赶出去。
只是身旁忽地“呼啦”风声起,乒铃乓啷一阵响,手脚上的桎梏消除,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萦绕耳畔。
“白侍卫,你这是何意?”
呼呼拳风直响,李侍君声音听上去,很是气急败坏:“闻折柳已经被陛下抛弃了,你作为陛下的人,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还这般护着他作甚?”
“我身为长乐宫守卫,该护着谁,该驱赶谁,心里清楚,不劳李侍君指教。
“倒是李侍君您,三番五次违反陛下之令,擅自闯入禁地,还得罪贵
客,该当何罪?”
“拿陛下来压我?那你告啊!去养心殿告我啊!看陛下怎么说!”
小白声线平稳:“按后宫律例,您该乱棍打出,奴才可以先斩后奏——来人,将他打出去!”
“你,你敢!白侍卫,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我!”
李侍君声音渐远,闻折柳冰凉双手在胸口上下抚着,总算喘上气,他知道小白在哪儿,但他没有偏过头,只是无神望着前方,嘴角勾起抹淡笑。
“这么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