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何,咳咳!”
摊上寒冬,闻折柳肺疾总不见好,总是一说话就咳,咳之后又喘,他素白指尖抵在心口,眉心微蹙,眼角带着咳出的点滴泪光,活脱脱一副跃然纸上的抱病美人图。
“何霁月回到哪儿了?”
“郡主三日前出的平阳郡,此刻应当……”小白掰着指头算,却怎么也算不明白,撅了半天嘴,只能尴尬挤出一个模糊的日期,“快到了。”
闻折柳头昏眼花,手脚使不上劲儿,脑子也转不太动。
他随口扯了几个话题,怎奈小白一个都接不下去,最后两人干瞪眼,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死寂。
闻折柳肚子疼得额头直冒冷汗,非得一双手掐在腰上,紧紧压着腹部才好受些,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肢,这会儿因为排空了,愈发纤细。
只是摸上去软绵冰凉,像一块怎么也捂不暖的冷玉。
好冷。
跟何霁月弃他那日,天上落的雪一样冷。
闻折柳在恭桶上换了数十个姿势,实在是什么也排不出来,只一用力就挤压到胃袋,引起阵阵恶心,抬手示意小白把他扶下去。
“把雪玉抱进来。”他靠在榻上轻喘。
“好嘞。”小白应了声,转头去外面抓猫,半刻后,无功而返,脸上还粘着土,“它还没玩够,恐怕得再等上半个时辰。”
“喵——”
外头忽而划过声凄厉的猫叫,小白原本还目光不知往哪儿放的模样瞬间变得严肃:“公子,雪玉叫声听起来不对,有人来了,来的这个人,它还不喜欢。”
闻折柳蹙眉:“你出去看看。”
小白旋风般刮出去,几息后回来,怀里抱着受惊炸毛的雪玉,他粗眉拧成了麻绳,正要汇报,却被一道尖细的嗓音打断。
“闻公子,别来无恙啊,忤逆陛下的滋味儿,不好受罢?”陈三喜奸笑,露出两颗黄牙。
正值日上三竿,闻折柳靠着床头歇了会儿,勉强攒了些力气,暂时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
他不着痕迹将陈三喜一周,又放空眼神,驾轻就熟装瞎。
居然是陈三喜“大驾光临”。
陈三喜找他,是为什么事?
阳光透过洒入屋内,被窗纸阻隔了大半,晒在人身上,平添一份暖意。
就连方才泻到浑身冰凉的闻折柳,手脚都缓慢回温,腹部疼痛缓慢消去,身上舒坦起来,他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陈公公来,所为何事?”
闻折柳才病过好几轮,到底大伤了元气,这会儿说起话来难免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