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的礼服都送到了。”
陆言忱的视线从明瑜脸上移开,朝管家点了点头。
“都打开,让明小姐挑。”
礼服被一件件挂在衣架上,在客厅里排开。
一条香槟色鱼尾裙缀满了细碎的钻石,在灯下熠熠生辉。
明瑜的呼吸一窒。
梦里,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这条裙子。
结果,这条缀满钻石的裙子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污秽。
“去试试吧,”陆言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看喜欢哪件。”
明瑜站起身走向那排礼服,停在了一件最不起眼的礼服前。
纯黑色的挂脖式长裙,被挂在一众璀璨华服的末尾,像是被遗忘的陪衬。
“这件。”明瑜开口。
陆言忱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瑜瑜,这是我妈的生日宴。黑色不合适,穿得喜庆一点,长辈们会更开心。”
他起身走到那件香槟长裙前,取下来看了看,“这件更适合你,衬你的肤色。”
陆言忱将裙子递到她面前,明瑜看着那件裙子,没有伸手去接。
“我就喜欢那件黑色的。”
陆言忱拿着裙子的手停在空中。
“瑜瑜,别闹脾气了。”
陆言忱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没陪你,是我不对。你生我的气,我认。但不要拿这件事闹,好吗?”
明瑜在心里冷笑,好像她只是为了博取他关注一样。
也是,她现在在他眼里,可不就是一条养熟了的狗吗?
狗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可这次她偏不依他。
“那算了,没有合适的礼服,我不去了。”
一旁的管家和店员们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一口。
明小姐对先生向来是百依百顺,像今天这样,当着外人的面,一而再地忤逆先生的意思,是头一回。
僵持了几秒后,陆言忱笑了。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将手里的香槟色长裙递给旁边的店员,自己亲手取下了那件黑色长裙交到明瑜手里,抬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都依你,我的小祖宗,怎么闹脾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陆言忱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去换上我看看。”
明瑜拿着裙子进了衣帽间,她看着镜子里穿着黑裙的人,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件衣服。
黑色。
适合送葬。
等她出来时,陆言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这样一件简单的裙子,穿在她身上,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清冷,孤傲,像一朵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黑玫瑰。
陆言忱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很合身。”
他的手伸向她的后颈,那里是礼服的系带。
温热的指腹擦过她颈后的皮肤,那触感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梦里那些被陌生男人按住、羞辱的画面再次闪现。
明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我自己来就好。”
陆言忱的手再次落空。
他看着她,眼底最后一丝温和也褪去了。
“瑜瑜,这么多天了,你还没闹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