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杜惜晴短暂的?平静了下来。
这般的?平静实在少有,在她开始逃难后,便时常感?到愤怒与不甘。
她并不是不知好歹的?,可对付郑兴大和徐二,她有的?是办法?。
但?面对谢祈安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许,要对他好一些?
侍女:“大人,那宫中派来的?御医已经安顿下了。”
谢祈安点?头,抬手示意侍女退下。
他转身走向?书案,拿起?了放置在其上的?两封信。
一封来自阿姊,一封来自圣上。
至亲之人便是如此,之前吵架吵得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可一听到他受了伤,这信便就一封又?一封的?来了。
他将信都拆开,来自于?两人的?信,所写的?内容竟都趋于?相同。
都是信开头絮絮叨叨写了一大堆,问他身上的?伤势如何?,又?痛骂了一番安王。
阿姊那一封纸张更是皱巴巴的?,似是被水浸过,想来她是哭过好几场了。
思及此处,谢祈安便心中刺痛,提笔忙将近况写下。
前些日子?猎了几只?黄羊,这羊乃当地特产,其实吃鲜肉滋味最好,可此处离京城太远,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肉腌制好送回去。
恰好清阳脐橙正是收获季节,也要送些过去……
他手上笔一顿,忽然?想到杜惜晴第一次同他见面,便拿得脐橙当徐二生意的?幌子?。
怎的?又?想起?她了?
谢祈安笑着一摇头。
本是想抓几只?狐狸,剥了皮做些狐裘,可现在一见那些狐狸便怎么都下不了手。
他顿了顿,无奈心想。
这算不算得上是爱屋及乌?
这信写着写着倒总是想到她,谢祈安叹了口气,将手下的?信纸换了一张。
他阿姊的脾气他清楚,自从成婚后愈发暴躁,上次便是如此,信中只?是提到了几句,她便派了贾婆婆过来。
这次,他将人带回去,怕阿姊又?是要闹得。
他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
不知贾婆婆此次归去同阿姊讲了什么。
我心知她是何?种人,昨日也同她说开了。
这番话也只?是同阿姊说。
我说她心思慎密,可转念一想,假若我置于?她那处境,也不得不多去细想。
说是不择手段,可蝼蚁尚且偷生,这古往今来,打了败仗一路逃亡,为了求生,将亲子?从车上丢下的?君王也有,如何?能苛责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呢?
说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近来我也学了她那揣测人心的?功夫,这几句话便说得她落下泪来。
确实是厉害,可也实在是心累,因为得总是观察一人神态,连话也是得一字一句听着,掰开了去想话里话外的?意思。
若不是为了求生,又?有谁会这般绞尽脑汁的?猜想另一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