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晔一下车就指着鸭子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还有屋子里的人也抓住,分人到周边去蹲守,一个也别放过!”
见此情形,鸭子惊慌地落下嘴里的烟,接着转身就想跑,但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被几个警察摁倒在地,双手折翻背在后背,被警察毫不犹豫地铐上了银手镯。
唐庭带着人快冲上楼梯,一脚踹开房门大喊震慑道:“警察!不准动!所有人双头抱头蹲下!”
正在转轮盘的人们看见突然闯进来得警察登时一愣,他们压根就没收到任何提醒,有几个靠窗户近的想翻窗逃跑,被东方晔下令用强光手电晃了回去。
唐庭清点了现场的物品和赌资,接着大手一挥叫人把这群赌鬼押走,现场所有物品全部收缴。
鸭子被押上车前还颇不甘心,他转头去问东方晔:“这地方我们从没对外说过,你们怎么找到的!”
东方晔平静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他举起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下一秒鸭子的手机就响起来,上面赫然显示着邓力的名字。
鸭子瞪大眼睛愣住,而东方晔仍然平静地说道:“我们警察想要查一个人、找一个地方,简直不要太容易,从你给我打电话的那一秒起,你就已经亲自把这个地方告诉我了。既然有胆子赌博,不知道有没有胆子去牢里坐坐呢?”
鸭子看着东方晔,震惊的眼神中后悔和惊惧这唯二的两种情绪昭然若现,但这些在东方晔面前压根就不值一提。
东方晔看着他们被押上警车,随后才下令:“再检查一遍附近有没有遗漏团伙,确认无误后收队回分局。”
二十分钟后,汇州分局。
从铸造厂附近抓回来的那群参与赌博的人全部都关进看守所,东方晔特地让人把邓力和鸭子关在两个挨着的看守房间中。当看守民警带着鸭子来到看守所铁栅栏前,邓力看见鸭子被抓、鸭子看见邓力被关,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相视。
看守民警把鸭子关进邓力隔壁,走前警告两个人:“好好呆着,不准交头接耳,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你们。”
邓力坐在地上,目送看守民警走远后,他立刻扒住房间中的铁栅栏招呼鸭子:“喂!鸭子!你怎么也被抓了!”
鸭子坐在角落里,背对着邓力说道:“要不是他妈的你被警察抓住,老子怎么会进来!”
邓力一听便莫名其妙,他骂道:“你进来关我屁事!老子已经在这儿蹲了一天了,又不是我给警察通风报信!”
鸭子一扭头满脸的厌恶,语气也捎带着不好起来:“你要是不跑,怎么会被警察抓住?你要是没被警察抓住,那帮警察怎么会用你的手机来确定我的位置上门来堵!”
邓力被鸭子这么一番怪罪,顿时觉得这个家伙被抓就胡乱攀咬怪罪,他伸手抓住鸭子的衣领,把人扯到铁栅栏跟前作势就要打,鸭子被邓力吓得大叫一声,引来了看守民警。
“干什么呢!老实点!”民警敲着铁门大声警告道。
见警察来了邓力才松手,然而不多时后,唐庭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路过邓力的时候他瞟了一眼,接着直冲鸭子而去:“你,出来。”
鸭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回头瞪了一眼邓力,接着就被看守民警押着跟随唐庭离开了看守所。
第46章
鸭子被铐在审讯椅上,东方晔面无波澜地翻看着眼前的文件夹,曹然在旁做记录,唐庭则带着耳机站在监控台前注视着屏幕上的鸭子,鸭子明显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偷摸打量着东方晔。
等到东方晔把文件夹里的东西看完,他才起头来看着鸭子,开口问道:“钱亚是吧,邓力之前交代关于你谋杀简宇翔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要跟我们坦白的吗?”
鸭子一听,瞬间呆滞,等他回过神来反应到东方晔在说什么,他立刻把头摇得飞起:“什么……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那个姓邓的他为了脱罪……他在骗你们!”
东方晔和曹然对视一眼,接着他说:“你和邓力是什么关系?”
“合作,我跟他是合作关系!那个赌场是他出大头开的,我只占了一小部分!”鸭子用音量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冤枉,他说道:“你们要查就查他,翔子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
鸭子口中的“翔子”多半指的就是简宇翔,东方晔并不抬眼看他,他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问道:“简宇翔和邓力是什么关系?”
“翔子欠姓邓的钱,一共五十万,都是他在场子上输掉的!姓邓的带我们去催收过几次,但他都还不上,所以我们就把他家搬空了抵债。有几次上门堵他,他还是没钱,姓邓的就叫人把他打了一顿。”鸭子说。
唐庭在外面听到了鸭子的交代,他马上就知道鸭子说的是实话,唐庭对着监控台上的话筒冲审讯室内的东方晔说:“他说的是真的。”
东方晔默默听着唐庭在外的提醒,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静地继续问道:“邓力跟你说他要离开闽州的原因了吗?”
鸭子回忆了一下,随后疯狂点头:“知道,知道!他跟我说,铸造厂死了人,所以他要跑。那天晚上我们都在场子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姓邓的对那天晚上的事一个字都不说,他还不让我们说,还叫我们这几天都别联系他!警官,翔子的死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是那个姓邓的,肯定是他把人打死了所以才要跑的!”
东方晔还没这么容易就被鸭子的情绪调动而轻易相信了他的证词,他闭着嘴等鸭子情绪放下来后才问他:“1号那天晚上,邓力跟你们在一起吗?”
鸭子说:“在……在!”
“从几点到几点?”东方晔问。
“应该是……从晚上十点开始,到十一点左右。”鸭子老实交代。
“你们只玩了一个小时?”曹然抬起头来问道。
“因为……死了人,附近警察很多,我们听到了动静,不敢继续。”鸭子越说越小声,低着头承认自己心虚。
这倒是句实话。当晚生命案,铸造厂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分局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这动静要打草惊蛇吓到这帮赌鬼那还真没办法。东方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把话题拉扯回来:“1号晚上六点到十点之间,你和邓力分别在什么地方?”
“我……和姓邓的一起,在市区的酒吧喝酒。”鸭子回答道。
“几点去的赌场?”东方晔问。
“应该是在晚上九点左右,我开的车,姓邓的跟我一起回来的。”鸭子回答。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钱亚和邓力当时正在进行另一桩违法活动,大概是没关注到简宇翔的情况。东方晔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在回去的路上,有没有看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鸭子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晔会这么问。
东方晔皱起了眉,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问题,但直觉告诉他简宇翔生前一定是和凶手打过交道的,因此他换了个问法:“你们之前去催债的时候……见过他和别的人在一起吗?”
鸭子一愣,接着他低下头开始回想,几分钟后他猛然抬起头,告诉东方晔:“有!有一个人!上个月月底的时候我们又去他家催债,看见他和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在他家里说什么事情!”
听见有新情况,唐庭立刻打电话叫人过来做侧写画像,而审讯室内,东方晔立刻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个子不高,一米六七左右,皮肤有点黑,穿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口音……口音听起来像本地,但跟我们这一片又有点不一样,不知道是哪个片区的。”鸭子边想边说,“对了!他的右脸上有个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