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终是忍不住了:“你何必跟来?我只是想着给母亲上柱香就走!”声音无奈。
裴昀扶住身旁的树干,勉强站稳:“我只是不放心你,如今长安人人自危,你一人独自上山,实在危险!山路又如此难行……”
“你倒知道山路难行啊!”沈知意忍不住呛他一声,眼光瞥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知道他如此艰辛跟着自己,是为了她的安危,一时心中暖暖的。
山路蜿蜒向上,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山路上行进。
周围虫鸟无声,天空刚泛起蒙蒙亮的鱼肚白,漆黑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在窥视。
母亲的坟在最高处。
沈知意到了母亲坟前,摆好祭品,没在意裴昀的动作,自顾自跪下来,给母亲磕头:“娘,我又来了。外祖的案子,算是大白了。皇上已经下令,为苏家翻案,我因为立了护国之功得了个诰命的赏赐……”
沈知意啰啰嗦嗦地述说着近来发生的事情,语罢,复又磕头。
却听见裴昀也走过来,随后,感受到身边跪了人,她诧异地抬起头。
就见裴昀端端正正给苏母叩了个首:“娘,放心,我会照顾好知意。”
她眼中浮现出诧异之色,看向裴昀的眸子里缓缓升起一种名为不知所措的情绪。
她竟不知,该以什么心情评价他的行为。
裴昀却似觉得这样的行为理所应当一般,磕完头便站起身来拉沈知意。
沈知意借势站了起来。
一时,抿唇不语,心乱如麻。
山风拂过,呜呜作响。
裴昀猛然皱了皱眉,听着四周寂静的旷野,有种诡异的安静。
不对劲!很不对劲!
“怎么了?”沈知意察觉他的警觉,低声询问。
“太安静了。”裴昀眉头蹙着,神情紧张,“这里是山野,长安城郊野,怎么会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沈知意这才察觉异常。
方才一路上还有零星的鸟叫声,到了山顶反而万籁俱寂了起来,只有风声穿过枯枝,带着沙哑的呜呜声,让人头皮发麻。
一支羽箭从不知名的角落射出来,擦着沈知意的鬓发飞过,随后深深钉
死在她身后的枯树上。
十数个黑衣蒙面人陡然从林中蹿出,手中拿着寒刃,个个凶神恶煞,领头之人厉声喝道:“坏我高昌大事,杀!”
一声令下,黑衣人闻风而动。
裴昀迅速将沈知意护在身后:“高昌细作尔敢!”
黑衣人显然没什么耐心,打的就是速战速决的策略,也不废话,挥刀便砍。
沈知意一把拉住裴昀的手,反客为主。
知道寡不敌众,她也不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