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去了?
岑碧筠伸展的动作猛地顿住。
严恕走了?他怎么没跟自己说一声?
一股莫名的慌乱悄然滋生。
她再也无心做操,冲回房间趿着拖鞋就匆匆跑下了楼,直奔一楼最角落那个原本属于严恕的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
她一把推开,房间里空荡荡的。
床铺叠得整整齐齐,桌面上干干净净。
整个房间干净整洁,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居住过。
四个月朝夕相处的痕迹,被抹除得如此彻底。
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瞬间淹没了岑碧筠,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茫然地走进房间,目光扫过空无一物的桌面,忽然定住。
桌角,压着一小张折起来的白纸。
她急切地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钢笔字。
【谢谢关照,有缘再见。】
八个字。
疏离,公事公办。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愤怒涌上心头。
原来这近四个月的相处,那些共同经历的惊险,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在他眼里,就值这轻飘飘的八个字?
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他还有用呢!
这个念头让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口。
傅灿章那边还没反应,他答应帮的戏码还没演完,他怎么就能这么走了?
就算雇主是爹,他也不能对她如此没有交代。
简直太没礼貌。
不能就这么算了!
岑碧筠猛地攥紧纸条,转身快步跑回楼上,胡乱地抓起一件外出的大衣套在睡袍外,蹬上黑皮鞋,连头发都只是匆匆拢了拢,就冲出了大门。
“陈叔开车,去青云堂。”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陈叔有些诧异,但没多问,发动了车子。
农历新年期间,唐人街的青云堂档口显得颇为冷清,大门紧闭,只有一个小弟裹着棉袄缩在门房嗑瓜子。
岑碧筠下车询问严恕的下落。
那小弟见她神色焦急,不敢怠慢,连忙告知了严恕和人合租的地址,就在唐人街后面一条巷子的旧公寓里。
“谢谢!”
岑碧筠拿到地址,立刻让陈叔开车过去。
车子在略显破旧的巷子口停下。
岑碧筠推门下车,看着眼前这栋灰扑扑的旧式公寓楼,脚步却迟疑了。
寒风吹过,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大清早的,穿着睡袍裹着大衣,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一样追到一个帮派马仔的住处来。
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告别?
仅仅是因为他答应的事情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