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单是庸不庸人的问题,大军断粮,是冲着逼死人去的。
而当年的治粟内史是苏宏……苏之仪的父亲。
谢定霍然抬头,但还未及说话,就见楼梯口处上来一个人。
是谢定麾下的校尉韩培。
他明显是为找人而来,目光在屋内一巡,一眼就看见了谢定,紧接着注意到对侧的石茂通。
韩培不自觉拧眉。
他当机立断地快步赶上前,匆匆打断二人对话,“你可真让我好找!”不等对面石茂通说什么,他已经满脸歉意地开口,“我家将军喝醉了,不便多陪,告辞。今日的酒钱记在我账上。”
紧接着,不由分说地留下一把钱来,架起谢定就往外走。
谢定身体有一瞬的紧绷。但瞬息之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强行放松下去,真的如同醉倒了一般,被韩培带了下去。
给人当了这么久的副手,真醉假醉还能分得清的。
韩培一出了酒肆就松了手,皱眉,“你怎么还和那姓石的聊上了?”
谢定不答反问:“你怎么来这了?”
“你还好意思说,说来买坛酒,人没了个影儿。要不是我碰巧遇见,这会儿就是你妹子过来找你了。”
谢定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来买酒的。
韩培显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又追着刚才的话题问:“我说那姓石的不是好东西,他找你干什么?”
谢定冷嗤,“他想把我当傻子。”
……可偏偏他还真的想当一回傻子。
目光投到了街巷口,那里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但那相视之间仿佛容不下他人的温情好像还在眼前残留着幻影。
沉默了片刻,谢定开口问:“正崇二年,我父亲北征匈奴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能知道什么,那会儿我还没入军呢。”韩培犹豫了下,“不过我倒是知道个人,他肯定清楚当年的事,但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说。”
“谁?”
“屯骑校尉,李稷上。”
正是李妢李奾二人的父亲,李舂。
岑篱那日在工坊铺子外和李妢打了个照面。见苏之仪还堵着那戴管事套话,她倒是和后来出来李妢简单聊了几句。
第二日,岑篱便收到了李妢的邀约。
帖子上没说有什么事,只是邀人过府一叙,岑篱心下奇怪,但还是应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