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掐住我,只是仿佛恶作剧地将指尖上移,于是微凉的触感划过了我的面颊,痒得我下意识又缩了缩脑袋。
随后传来的是他低沉的轻笑。
夏油最终睡了过去。
打晕夏油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娴熟地放倒夏油后,我将他的身体横放在温暖的火光旁。
他连昏迷前的那一秒都只碰了碰我而没掐我,这个虚弱度可想而知。真希望他醒来后能有些力气,然后和我打架。
本来我是这样想的,结果现他牵住我的手竟然缠得很紧,我废了好大劲才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顺利抽回。
难道睡觉真的特别有用,只要一睡着就会立刻恢复力气?我搞不懂情况,總之又从旁边拿了一只毛绒绒咒灵蓋到他身上。
蓋完后,我又想到在这里活动很容易吵到夏油,于是在蹑手蹑脚地摆了一会儿血水里的骨头后,接着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里。
自从上次夏油把我丢出去对敌后,我学会了怎么从这里退出。而在睁开眼之后,我现窗外依然是繁星点点。
——还是夜晚。
青鸟此时安静地被我抱着,躺在我旁边。它先前不愿意理我,但不仅被我抱上床时没有挣扎,就连在我抱它睡觉时也同样如此。
我还闻到了祂身上微微的铁锈味道,知道它在我睡觉时出去过一趟。
“青鸟,你现在还醒着吗?”我小声地凑到青鸟眼前询问它。
我本来想和它把事情说开,没想到它此时木讷地睁着无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显然睁着眼也已经睡着了。
我想了想,用手把它的眼睛合上,然后松开了它,把被子全盖到它身上。
夜晚依然很安静。
而到现在为止,今晚依然没有人过来暗杀我。
这是正常的情况——
毕竟这里不是東京,而是大阪。
我搞不懂傑和青鸟为什么要带我来大阪,还非要说这里是東京。
难道——他们都是级大路痴?
为了不伤害到他们的自尊心,我假装这里就是东京,准备到时候自己偷偷跑去东京。
——就像是青鸟偷偷出门那样。
【傑?】
杰没有回应我,显然已经睡着。
夏油睡了,青鸟睡了,杰也睡了,我现在很清醒。
现在便是行动之时。我直接起身下了床,望向了窗外——
外边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倾洒世间,但是不足以照亮一切。还有很多人隐藏在夜幕之下行动,他们或许身经百战,或许只是刚拿起武器,但是我现在还找不到他们。
——真想早点见面啊。
——真想快点交手啊。
虎牙上传来了微微的痒意。我打开了窗户,于是跃动的气流从窗口划入,带来了一阵凛冽的清凉。
——那么该去东京的哪里呢?
黑夜笼罩了一切,于是远方变得模糊不清,但是我却遥遥地望见了曾经去过两趟的东京咒术界總监部。
——暗杀者们曾在那里汇聚一堂。
血液在体内翻滚然后沸腾,没有任何犹豫与停顿,我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
*
烛火在微微閃动,露出了细碎的诡异火光。
这里是总监部。
潮湿又阴冷的气息覆盖了每一寸空气。里面的环境比黑夜还要幽深。绕过前台,路过会议室,最终前往的是一条漆黑到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最深处是几扇立起的巨大纸窗,而纸窗后面坐着咒术界中的高层们。
有人正跪在此地汇报情报:“……冥冥暗杀失败,其他人开始观望。”
纸窗后面传来了不同音色的声音,但是带着相同的居高临下——
“废物!全是废物!”
“其他人呢?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区区两人暗杀失败就不敢继续了?!要他们有何用!”
“那个多次愚弄总监部的小鬼——罪该万死!”
就像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泛起巨大波澜,与之一起响起的是咒骂声与瓶罐被摔碎的声响。其中有一块碎片在落地后弹起,一直刺向报告者的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