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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这儿有一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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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高，一朵云也没有，是干巴巴的淡蓝色。袁维坐在院楼门口的台阶上抽了三根烟，心里满当当的，却又没有任何可叙说的想法。

他不知道郑律会怎么想他，也不确定郑律接下来会如何与他相处。

“嘿，你是我们院的学生吗？”那位在背后念叨郑律的李主任从院楼走了出来，一边朝停车位走，一边说：“别在这里抽烟。”

袁维沉默地捻灭烟蒂，目送他上车，看了眼他的车牌号，又目送他开车离开。末了，他站起身，灰溜溜地拍拍屁股，决定找室友打球。

袁维这天的状态出奇地好，仿佛在发泄什么似的，浑身都是劲儿。篮球场边站了不少围观的女生，不停给他鼓掌。室友们揶揄了他整整一个中午，最后逼迫他参加月底的篮球赛。袁维仰头灌了一瓶矿泉水，用毛巾擦着汗，说了声“好”，算是答应下来。

打球只是让袁维的身体得到放松，无法解决他的精神问题。吃过午饭，他茫然地走在校园里，突然就有种想喝酒的心情。他感觉自己太清醒了。

他给冯明宇发消息，邀请他小酌几杯，但冯明宇工作太忙，果断拒绝了他。不过，片刻之后，罗飞突然打来了电话。

“喂，小袁？”罗飞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却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袁维自动地礼貌起来，说：“飞哥好。”

“小冯说你心情欠佳，让我代表组织给你一些关爱。”

“什么组织”，袁维笑道：“BDSM交友协会吗？”

“反正就是类似这样的组织吧”，罗飞答道：“你过来吗？我给你调酒喝。”

罗飞也是他们QQ群的元老级dom，但袁维平常和冯明宇交往更多，和罗飞算不上很熟。不过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喝闷酒强。袁维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罗飞的酒吧开在一座废弃工厂改造的产业园里，充满颓废又矫情的文艺气息。袁维很久没来过了，开着手机导航才顺利到达。

走进店里的时候，罗飞正在舞池中间摆弄房顶上吊下来的铁环。

“飞哥，忙着呢？今晚有表演？”袁维问道。

“对，请到一个绳艺师，Q市过来的”，罗飞走到吧台，打开顶灯，说：“我已经忙完了，给你调酒。”

“我喝啤酒就行了，不喜欢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袁维坐上高脚凳，眼睛望着舞台上方的铁环，“Q市过来的？我同乡。”

“这么巧？那晚上留下来看看吧，可以做个朋友。”罗飞摇晃调酒瓶，冰块叮当作响。“总喝啤酒不无聊吗？偶尔换个风格也不错。”

袁维不置可否。

没过一会儿，一杯淡黄色的酒摆在了袁维面前。

他喝了一口，酸得他后脑都发痒。

“小冯说你恋爱了，还说你恋爱起来像个少女”，罗飞解释道：“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威士忌酸酒，还特意多加了一倍的柠檬汁。”

“下次冯明宇来了，麻烦你调一大壶这个给他，我付钱”，袁维说道。

罗飞笑了起来，一边擦杯子一边问：“你喜欢上谁了？”

“一个比我大7岁的男人，家境很好，年轻有为，社会精英，sub。”

“嗯，听起来很难搞定。”

“我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搞定他了。我感觉我爱他好像是我一个人的事，和他无关。他活得太辛苦了，我觉得他根本没工夫理我。”袁维耸肩，“我今天跟他表白了，但我还说我愿意只做他的炮友。”

罗飞倒了杯伏特加，推到袁维面前，说：“炮友也没什么不好。性吸引的能量不亚于爱情。如果你想和一个人保持关联，靠性比靠爱更容易一些。”

袁维把酒一干而尽，说：“我不是想和他保持关联，是想和他谈恋爱。谈恋爱，你懂吧？就是和他一起吃饭看电视，哄他开心，关心他的生活，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罗飞又给他倒一杯酒，说：“我刚刚那句话不是在给你提建议，是在分析你的行为动机。”

“什么？”袁维愣了一会儿，说：“我刚刚喝太猛了，脑袋转不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说愿意跟他做炮友，是为了和他保持关联，虽然你想要的比这多得多”，罗飞一字一句地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害怕他拒绝你，所以给自己铺了条退路。”

袁维：“……”

罗飞拍拍他的肩，“没想到你谈恋爱是这种风格，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肯定在嘲笑我”，袁维再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