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宇:「行,知恩图报就是好儿子。」
袁维发了几个竖中指的表情,放下了手机。
郑律推开门的时候,袁维正拿着那个项圈在手腕上转。他看了眼时间,说:“十一点半。”
“主人……”郑律的视线先是投在袁维身上,紧接着就被他手上的项圈吸引了,继而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
袁维朝他招招手。他于是走过来,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沙发旁,跪在袁维脚边,黏糊糊地唤道:“主人……”
“别叫我主人。”袁维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嘴里说的话却充满了威胁意味。
郑律连忙说:“主人,对不起,狗狗知错了。”
“你知错?”袁维做出一副惊讶表情,“那你说,你哪儿错了?”
“狗狗不该这么晚回来”,郑律答道。
“不对”,袁维摇摇头。
“狗狗不该那么迟才回主人的信息”,郑律又说。
“还是不对”,袁维笑了。
郑律抿紧嘴,跪着的身体往前倾了倾,显出他的急切和不安。
袁维摸摸他的头,轻声说:“你不该走到我跟前才跪下。”
郑律一愣,直直地看着袁维,显然十分不知所措。
“你也不该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袁维又说。
郑律连忙垂下眼睛,睫毛忽闪忽闪,视线飘忽不定。
袁维沉了口气,拍拍沙发,说:“坐上来。”
“狗狗不敢”,郑律嘟囔道。
“我需要跟你谈谈”,袁维平静地说:“跟郑律谈,不是跟狗谈。”
郑律蓦然抬头,与袁维对视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坐到了沙发上。“谈什么?”他轻声问道,语气恢复些许老师该有的姿态。
“谈谈我们的关系”,袁维把手里的项圈放在一边,拿起桌上的纸。
郑律似乎对那项圈恋恋不舍,视线跟着飘了飘,才重新回到袁维身上。
“刚到Q市那天,我问过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要不要做我的私奴,你都没有正面回答我”,袁维说道:“但是我记得,你说过,你忠诚于我。”
郑律松了松领带,低低地“嗯”了一声。
“既然我爱你,你忠诚于我,那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反正是有关系”,袁维把那张纸递给郑律,说:“有关系就得有规矩。”
郑律看着那张纸,半晌没有接。“我的忠诚不需要合约来证明”,他说,“而且,你既然不在乎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就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来证明我们的关系。”
“你紧张什么?”袁维问完这句,自己也紧张起来。那种不了解郑律的恐惧感猛然涌上心头。他是真的不明白郑律到底在紧张什么。明明二人的心意都已昭然若揭,他为什么那么害怕承认关系呢?不就是个虚无的名分吗?
“我刚刚说,有关系就得有规矩”,袁维耐心解释道:“这是一份制定规矩的合约,主要为了实用,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郑律没说话。袁维又把纸朝他递了几次,几乎贴到他眼前。郑律无奈,终于接了下来。
那份合约并不长。郑律读完以后,袁维问道:“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很实用?”
郑律没说话。过了很久,他轻声道:“有效期写的永远,我想改短一点。”
袁维心里一沉,说:“多久?”
郑律:“30天。”
袁维反倒觉得好笑,“也太短了吧?”
“这些条款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可以先用30天试行一下,随着不断续约,可以逐渐增加到半年、1年、3年、5年、10年,甚至更长”,郑律一字一句道:“而且我觉得,续约比永远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