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静之:“……”
两人之间的尴尬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浓重。
再开口时,齐静之把话题绕回了杜黎昇身上。
“你问我怎么看待失控的你,”他缓缓说,“其实失控的前提就是控制,要我说,你就是控制过了头。你太害怕失控了,可人如果总是在害怕,就一定会做错事。当然,我个人不觉得你错了,毕竟齐琰之罪有应得。我放弃他了,算了,随他便,我对他怀抱希望纯粹是可怜他,没想到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了,心还不善。其实主动权一直在我手里,我回去就解除他的职位,把他从齐家踢出去。”
“还有杜磬,”他继续倾吐着,“我知道,你不可能忘记他,但我觉得没关系,人不管朝哪儿活,都是在朝前活,过去的事不管印记多深,终究是过去了。你恨杜磬、怕杜磬,但我总觉得这不应该妨碍你爱另一个人。我不敢要求你理解我,我告诉自己要主动理解你,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怀疑自己,我会想,是我做得不够多,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杜黎昇呼了口气,被这番长篇大论搞得几乎窒息。明明这些话题才是他原本最想听的,现在却不感兴趣了。他反倒成了那个关注两人当下关系的人。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他一边说,一边把扣环精准地钉在皮带里,把铃铛挂在上面。“在机场那天,我想过跟你表白,但当时在公共卫生间,又遇到了齐琰之,就没能开口。”
齐静之抬起头来了,满脸无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杜黎昇。
杜黎昇拿着项圈朝他走过来。
他立刻站起身,绕到椅子后面,好像把椅子当个堡垒。
“你记住,你害怕失控,我不怕,你害怕杜磬,我不怕。”他突然宣布道。
杜黎昇无奈地扬起嘴角,冲他勾勾手指,让他靠近自己。
齐静之没动,说:“你重复一遍我的话。”
“什么?”杜黎昇疑了一句,接着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只好说道:“好的,我记住了,我害怕失控,你不怕,我害怕杜磬,你不怕。”
“你如果怕了,就告诉我,我会做你的盾牌。”齐静之说。
杜黎昇点点头,见齐静之不动作,只好重复道:“我如果怕了,就告诉你,你会做我的盾牌,我记住了。”
齐静之捏着椅背的手这才松开,说:“总之,你不是一个人。”说完这句,他的眼睛突然红了。
杜黎昇一愣,不知所措。
“你拿个项圈干吗?”齐静之故作轻松地问着,声音竟是带着哭腔。
“怎么哭了?”杜黎昇问道。
齐静之烦躁地咂咂嘴,抬手抹掉眼泪,说:“不知道。”
杜黎昇把他揪到自己身前,说:“要抱吗?”
齐静之再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杜黎昇试着伸出手来,揽住齐静之的腰,轻轻抱住了他。
那一刻,他心想,啊,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纯地拥抱。
胸膛贴着胸膛,心跳抵着心跳。杜黎昇这才知道,就算离了情欲,只要和爱人在一起,心跳也是会加快的。
他轻轻呼了口气,在齐静之耳边说:“静之,我爱你。”
齐静之头埋在杜黎昇肩膀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杜黎昇轻拍他的后背,说:“你也不是一个人。”
听了这句,齐静之先是沉默两秒,接着突然哭出声来。他用力搂住杜黎昇的腰,眼睛抵在杜黎昇肩膀上,眼泪洇湿衣服。
杜黎昇不敢动,只有把人抱得更紧。
“对不起。”他说。
片刻后,他又说:“谢谢你。”
齐静之在他怀里点头,泣不成声。
心里积压的情绪倾泻出来后,齐静之便渐渐止住哭泣,眼睛红红的,松开杜黎昇,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
杜黎昇晃了晃手里的项圈,铃铛叮铃作响。
齐静之吸吸鼻子,膝盖一松,计划跪下。杜黎昇却揽着他的腰,示意他站着就好。
项圈环住齐静之的脖子,像束缚,又像归宿。他摸了摸,说:“天哪,大小真的刚刚好。”
杜黎昇无奈地笑出声。他摸了摸齐静之的头发,又摸他的脸颊、下巴,最后也摸向项圈。他轻轻一弹,铃铛便发出响声。
时间仿佛倒流回圈养期间,那时,每天回到家,便有铃铛声迎接他。
杜黎昇时常后悔很多事,但要说一件永不后悔的事,那便是当初为了一己私心,同意圈养他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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