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禹很有眼色地拉了徐毅和崔重往前头去了,崔谡只得站住了,“什麽事儿?”
“我才听见有几个商量要借着闯关的时候对你投怀送抱,你注意些吧。”说完,古莹略过他就要走。
被崔谡出手扯住她衣袖给拽回来,“怎这样好心了?不嫌我是是非窝了?”
古莹才不怕说,“我和那几个不对付,她们要嫁了贵婿,我可要堵心死了。”
“我就说麽。”崔谡哼了声,“我不玩那个,劳你费心了。”
古莹一听,“那你就当我没说吧。”拔开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迈脚就走。
却再一次被崔谡扯着袖子,“你先等会儿。”
古莹这会儿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闲事了,前後左右张望着,“你别坑我呀,叫人看见我有嘴也说不清了。”
“你放心,人要问起,我就说配不上你,你也根本看不上我,指定给你摘干净了。”
古莹越发觉着不对,“咱们素不相识的,你可不是闲着没事会发善心的。”
崔谡呵呵笑着掩饰过去,不经意地问起:“古家书香门第,自幼熏陶着,你必也是饱读诗书吧?”他顿了一下,“要不咱俩也搭夥去试试?”
古莹瞪圆了眼,“你说啥?咱俩搭夥?”
“咱俩要搭夥,该换你那几个对头堵心了。”
古莹想到那几个在她背後搞的那些膈应人的小动作,要是她和崔谡走出去搭夥,想想那个画面,真是由内而外的爽心。
“你过後真能给我撇干净了?”
“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不光我说,我让我家里兄弟都帮着往外说。”崔谡打着保票。
“其实我也不担心,你要食言,我就找娘娘评理去。”
“就是这麽说。”
既说定了,古莹反手拽着崔谡的袖子,“那咱快去呀,别晚了不带咱们了。”
“晚不了,多半的人还没找到搭夥的呢。”崔谡朝後指道,“我先给那三个送上房顶,你稍等会儿。”
之後古莹眼都不会眨了,崔谡提着个大活人,就那样在墙壁上连环蹬着上了房顶,三趟下来,他轻轻松松地大气都没喘一声。
“好好呆着,等我拿头彩。”那边崔谡吩咐完三个,看着目瞪口呆中的古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你这是怎了?”
古莹往房顶比划着,“那就是飞檐走壁的功夫?”
崔谡这会儿又很谦虚了,“我不过才入门,我师兄他们才真厉害。”
他不想往外说皇帝和四麟的事,都是用师兄带过。
才崔戬和徐真搭夥来报名,已够出乎意料了,这会儿还都小声议论不停呢,等崔谡和古莹并肩过来说要报名时,人群里的议论声就更大了,都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打量着。
第一关背诗投壶,多半数都轻松过关,崔甫四个和姜羡同各自搭夥的也都过了。
轮到崔戬和徐真时,见背诗的是崔戬,这怎麽颠个儿了?都“咦”了一声,说话的全安静下来。
不愧是中了案首的,崔戬一点都没受影响,从容地从匣子里摸出纸团交给内侍,内侍展开念道:“是垒窝的垒字。”
带垒字的诗少见,乍然听到一时就想不起,那边崔戬已悠然念出了,“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就有人跺脚叹道,“杜诗圣的‘登楼’,我怎就没想起来。”
崔戬背诗这关过了,该徐真投壶了,她这边才站到划好的线处,崔戬朝等着的崔谡和古莹看了一眼,忽然道:“徐姐姐,显出你的本事来。”
徐真朝他粲然一笑,她得了梁氏十分的美貌,这一笑真如盛放的牡丹一样,华美而又耀人眼目,这会儿就是瞧不上徐家的,也要赞一声徐真的好容色。
徐真脸上笑还没收,手上壶矢已嗖嗖投了出去,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就见那三支壶矢连成一线,一支顶着一支落入壶中。
她这一手漂亮利落的手法,技惊四座,给前面所有的都比下去了,叫好声不断响起。
等到崔谡和古莹上场时,古莹轻松地就背出了诗,崔谡也往崔戬和徐真那里看了眼,在想要不要让小的一把。
他侧头对上古莹润着水一样的杏眸,满是想瞧他显本事的期盼。
罢了,既拉她下水,就该带她玩得开心些,崔谡朝崔戬和徐真那里喊话道:“看清了,哥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崔谡又往划好的线外走出了十几步,转身背对着投壶,在这些人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手上壶矢连挥,壶矢也同才徐真投的那样连成了一线,再一个顶着一个落入壶中。
一样的手法,更远的距离,最让人震撼的是,他这是背着身儿投的。
人群里呆了一霎,跟着响起如雷的叫好声,连前头喝酒赏歌舞的都被惊动了,崔兰愔还叫不语过来看了。
待听不语回说,是崔谡带着古莹玩游戏,第一关就给所有人碾压後,很多命妇们都往古尚书夫人那里看去,附近的还有跟她试探的,“你家要和崔家结亲?你可瞒得够紧呢。”
古尚书夫人自己还一头雾水呢,她很清楚古莹和崔谡没有交集,且古莹对崔谡也没想法。
可这会儿她又不好说什麽,只得含糊道:“哪有的事,该是我们家古莹贪玩又好胜,崔同知的本事在那里,她就找上了。”
好在没多会儿,後头又是一阵阵叫好声,这回不用崔兰愔发话,不语就跑去看了,等回来回话时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他们是在过推石写字一关,娘娘你是没看到,是咱戬二爷坐在装大石的车上写字,推车的却是徐二小姐……”
只想象一下,陈老太後手里的酒盏就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