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一下子就看见了她,她立刻飞奔出门寻找梁舒琼,生怕她的步伐慢一点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没关系,现在四周空旷,她跟梁舒琼不会伤害彼此,冷风也会将人的脑子吹得清醒一点。
梁舒琼就距离她几步远,她一定听到了乔麦没有停下来的呼喊,却怎麽也不肯应一声。
乔麦加快冲刺,从背後抱住了女人,“梁老师……你别走!”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纱布,她下意识挪开,一双手却抱得更紧。
乔麦缓缓挪到女人面前,“你的手怎麽样了?还好吗?”
她明明不是爱在别人面前流眼泪的人,可每次看到梁舒琼,总是忍不住鼻子发酸。
“好多了,不用担心。”梁舒琼避开了乔麦想要仔细看一看的动作,将受伤的手放在了背後,“用餐愉快吗?”
乔麦对上女人的眼睛,下一秒就挪到一边去,“我想跟你见面的,但不敢找你,所以就找了她帮我约你。”
“为什麽不敢找我?”
“我……”乔麦说不出话来。
“怕我伤害你吗?”梁舒琼扯了扯嘴角,“但是不怕我生气?在我三番两次跟你说,不要接近梁舒缇的时候。”
女人的话过于咄咄逼人,乔麦有点委屈。
她发烧吃药的借口说不出来,穿了女人的外套套近乎也没用,梁舒琼忽略了她努力表现的所有细节,在一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质问她现在为什麽跟梁舒缇走得那麽近。
这样的梁舒琼对于乔麦来说,真的越来越陌生了。
“总是这样……”乔麦的手抓住女人的衣角不肯松开,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我跟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的……”
後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已经亲密到可以喂食了。”
她们都非常直白,乔麦总是在後悔,当初的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将自己直白的性格表现出来,这样话不会说太满,任何事情都可以留一步。
“不是这样的……”又是一句事实,乔麦仍旧无法解释出口,“梁老师来了为什麽不进来呢?我跟梁舒缇见面只是为了想见到你。”
话题又绕回一开始,梁舒琼的脸上露出苍白的无奈。
她解开乔麦扯着衣角的手,“回学校吧麦麦,期末好好复习,之後我们再谈这些,好吗?”
她们不喜欢拖拖拉拉,这样的滋味会让乔麦陷入莫名的焦虑当中。
就像总有要紧的事情没做完一样,明明今天的时间是充足的,却非要将它留到明天去做。
“梁老师,为什麽总是这样,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呢!什麽时候你能听一听我的想法?”
乔麦从没觉得这麽无力过,她就像是被戏耍了一样,想要的结果就在面前,可她身後束缚了一根绳子,怎麽抓也抓不到。
过去跟着母亲参加学校教职工聚餐的时候,她被多少老师开着玩笑说,等分班了乔麦可一定要分到她们的班啊。
每次新学期的表彰大会,站上领奖台的优秀学生总是会空出她的位置,因为她正作为学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发言,那是她最骄傲的时候,她哪怕是优秀学生之一,也是会在这群天之骄子里最独特的那一个。
大学里她也名列前茅,知道成绩不是唯一的之後,她的绩点也拉到最满,各项专业证书她拿到手软,从未有过失利。
她短短二十岁的人生里几乎没能听到过一次拒绝。
可偏偏就是在梁舒琼这里,她栽了无数个跟头,她努力回旋,努力改变自己,努力附和对方,可无论她怎麽尝试,结果都分外糟糕。
原来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通过努力做到。
她甚至没能改变梁舒琼一丝一毫的想法,这个女人偏执到专制,若你想要走进她的世界,就必须做到唯她论。
可能做到这个的只有死板的人偶,在乔麦这里,她不能接受这些东西出现。
“麦麦,你的想法很好,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在两个人互相喜欢的人之间,出现了不适合这种形容。”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你还送了我画像,我都知道了,艺术系的人都会送喜欢的人画像。”乔麦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但脸上却没能写出开心二字。
“是只觉得我只有温柔这一面吗?所以看到我最真实的样子,你接受不了?”梁舒琼居高临下地看她,“跟我深交的人几乎都这麽看待我,她们觉得我是疯子,你也这麽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