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柔,眉眼温润,竟像极了恋人间的抚慰。
染拢向来是个很好哄的人,被摔在地上的玻璃心有了融化的迹象。
“可是,小染。”
裘安才刚开口,不好的预感就涌上了心头。
染拢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心脏好似都不会跳了。
她不想听什麽可是,尤其是温柔一吻後的可是。
她想把裘安的嘴捂住,不想让她继续往下说。可她知道,这麽做也无济于事。她想说的话,哪怕放在心里,也是她想的。
“可是,这是你自己,自己选择的。”
染拢着急道:“我,我……那丶那你在之临的最後一个晚上,还说……”
说到一半,便支支吾吾不肯继续往下说了。她後悔了,她就不该把这话说出口。
裘安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本就没有别的交情,本就不该有寒暄。
“我说什麽?”裘安喝了不少酒,一时想不到染拢指的是哪句。
还说你想看的人是我。
“没什麽。我记错了。”染拢自嘲笑笑,摇摇头。
怎麽还把调情当真心话了。
裘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松开了染拢,正色道:“小染,对不起,我不该这麽对你。”
染拢皱眉问她:“你这是什麽意思?”
“我们结束这种关系吧。你会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恋爱也好……做其它事也好。”
染拢听她这样说,委屈悉数散尽,语气又染上了她一贯的洒脱与锐利:“竟然说这种话,呵,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什麽叫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你以为我对你动心了,觉得情况不妙,就想抽身了?”
“我没有……”
染拢不让她狡辩,打断道:“我告诉你,别自作多情,我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一边自轻自贱又一边摆出上位者姿态的人。”
裘安不说话了。她的脸色早已恢复平静,但那平静中带着痛苦与忧伤,好像真被染拢说出的话刺痛了。
染拢对此很是满意。
“之前是我不好,太自我,觉得当别人的替身很掉面子。现在我想明白了,反正炮友一场,各取所需,你爱把我当什麽人就当什麽人吧。”
染拢说完,拉起裘安的手,要带她去卧室。
裘安站在原地不肯动弹,染拢催她:“还等什麽呐?刚才那个心急火燎的人哪儿去啦?指套都拆开了,不就想试些新的东西吗?”
裘安动了脚步,染拢却忽然变了主意,引着她坐到了布艺沙发上。
好像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裘安,除了床,她们还可以去不同的地方。
可是,有什麽区别吗?做的都是同样的事。
曾经她渴望得到的,现在攥在手里,反倒不想要了。
她宁愿回到学生时代的那些夜晚,穿着朴素老土哪儿都不漏的衣服,抱着两杯手打柠檬茶,咬一个晚上的吸管。
怎麽办,她怎麽会在这样的时刻,承认自己爱上了她?
没做多久,染拢听到两声隐忍的轻咳,担心裘安着凉,还是把她带回了卧室。
这回是抱着她去的,没有中途掉链子。还得感谢侯姐逼着她在百忙之中不忘严格遵守健身计划,劳累这麽久,身子骨竟然还变强壮了。
她进步了,裘安有没有发现?
但是裘安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也没有看她。
又一夜荒唐。
这该死的指套一点都不好用,不一会儿就变得又干又黏,不得不频频更换。里头润滑液的味道还很是怪异,难免卷到嘴里,像在吃什麽腥甜的塑料。
下次不能这麽临时地在药店里有什麽买什麽了,好歹得看看网友的测评,选些味道好一点的。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