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荫被染拢这一段骂着,也有些挂不住脸,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侯姐挠挠头,正想给裘安的助理赔笑,却被染拢吼住:“侯姐!干什麽呢你!不是咱们的错,别先给人低头!”
侯姐错愕。看着选角组齐刷刷投来的目光,她从没觉得自己的头皮这样喧宾夺主地存在过。
啊,这里,真有她的事啊?
“小染。”
裘安温柔地叫了染拢一声,衆人的目光终于顺着她的声音移了回去,侯姐在心里给裘安磕了一百个头。
“小染,抱歉,这是我出的主意。没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向你道歉,我们重新来过吧。”
染拢白她一眼,转过了身,嘴里嘀咕:“装呢,绿茶瘾又犯了呢,心里骂我呢,就等着我当衆出丑羞辱我呢,搞这鸿门宴呢。”
声音不大,但不愧为科班出身的演员,台词足够功底好。
反正侯姐站在最後一排,听清楚了。
算工伤吗?葫芦传媒欠她几笔精神损失费。
裘安听了也不恼,简简单单一个微笑应对,衬得染拢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又试了好几次,染拢慢慢静了心下来,只是呈现出的效果依然达不到袁成荫的要求。
“先不说咱们看画时候的表现啊,你这转身看到画家的时候,怎麽好像见了鬼一样?”
染拢:“嗯,是见了。”
袁成荫:“……”
裘安:“没事,我们再来一次。”
又反反复复重来了好几次,侯姐的脚都站累了。
裘安是有耐心,袁成荫先崩溃了,她握在手里的笔头都快被敲烂了,于是说:“那什麽,别再来了。我们换一幕吧。”
第二个场景,社畜见到了陪同画家前来参展的丈夫和孩子,思绪混乱,无心继续逛展。她摆脱同事跑到了洗手间,结果遇到了尾随前来的画家。
“你为什麽还在画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画家身姿摇曳,头一歪,好整以暇地望着社畜。
“别明知故问。”
染拢不爽地扭扭身子。
袁成荫在啃指甲。
“哦,那张画啊。这场展会的主题不是‘形体与美’吗?”画家贴近了染拢的身子,凑在她耳边说,“我最熟悉的身体,还是你的。”
染拢不爽地扭扭身子。
袁成荫在啃指甲。
画家把手放在了染拢的臀上,轻声道:“怎麽样,画得还不错吧?和你当年的形态,有几分相似呢。”
染拢不爽地……
袁成荫咬断一截指甲:“停停停,社畜,咱们的恶心劲呢?羞耻心呢?怎麽净是不爽,你难道想打人吗?”
染拢:“嗯,是想打。”
袁成荫:“……”
裘安:“没事,再来一次吧。”
挺苦的。袁成荫想。当导演,其实也没表面上那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