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洗清染拢对她的怀疑,裘安更迫切地想让染拢获得自由。
哪怕现在染拢靠着她的名气也正慢慢走红,但惧怕常氏的人常常有,她不想染拢曙光之下的道路依旧布满坎坷。
她要的是她的坦途。
“哦,原来是为了她的事来的。你不说,我都差点把‘染拢’这号人给忘了。”常馀情以装傻开场。
当然了,她们这样在山岗上蔑视衆生的人,当然很傻很健忘。谁不喜欢看到手握权势的人露出平凡与哀悯的一面。
裘安见这种人见得多了,她没有当真。
裘安点破她:“你没忘,你到现在还把她握在手上。”
这些人的手里有成千上万个被“遗忘”的人质,随时可以当作人情贩售出去。即便人质被暂且搁置,也有利用的价值。例如窥测业内的动向——哪家是听话的棋子,哪家是忤逆的硬茬。
就好像常馀情若在此刻什麽都不要地放过染拢,那裘安是不是得对她感恩戴德。
当然,裘安阅人无数,她不会这样。
可常馀情又何尝察觉不出。
她当然也知道,轻易地放过染拢,她就无法从中得到任何的好处。
为没有好处的事费心费神还来赴一场约,实在太浪费了。
而且,常馀情从小就被教育,浪费是可耻的。
常馀情耸耸肩:“没错,我就是想要这个人。要不你还是,别插手了?”
“不可能,就算你想来硬的,我也会和你硬碰硬到底。”
为了染拢,就算要她碎骨粉尸,也在所不辞。
餐桌上的火药味渐浓,就连服务生上菜的时候,这两人也没有回避的意思,任由硝烟熏得饭菜也呛人。
常馀情向来不把为她提供服务的人当作有思想的个体来看,裘安正在配合她。
“啧。”
服务生为她们分舀参鸡汤的时候,常馀情发出了一个嫌恶的音节,吓得服务生还不知发生了什麽,就连连弯腰道歉。
常馀情见状,忽而换上一个明媚的笑容,状似亲切地捧起了那服务生的手,温声道:“你这是做什麽呀?我只是在赞叹这鸡汤醇香,不用这麽紧张的。”
边说着,一边抚摸把玩着那服务生的手,看得裘安十分倒胃口。
服务生大概是个活泼的姑娘,见方才还严厉的贵客忽然温柔待她,立马笑逐颜开,说着“吓死我啦”丶“我还以为做错了什麽呢”,一边热心地介绍起参鸡汤的原料和口味。
大概是被常馀情的僞善和性别所误导,那服务生丝毫没意识到常馀情手上的动作越发地冒犯。
裘安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服务生的话,对常馀情说:“常总,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吧?”
常馀情扫兴地挑挑眉,意犹未尽般松开了服务生的手,掐了一把她的腰:“出去吧。”
那服务生这才反应过来,但也不敢多说什麽,只红着脸抱着餐盘逃也似的离开了。
裘安不悦:“常总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速战速决,不用在我面前演这一套。”
“演?我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呀!”常馀情笑笑,“你刚才和我商量了什麽来着?硬碰硬?大可不必呀,你我都是生意人,犯得着这麽大动干戈的麽?真是说笑了。”
“开个条件吧,别兜圈子了,你也不想浪费时间吧。”裘安波澜不惊道。
诚如常馀情所说,她是个生意人,既然同意来见面,一定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来的。
“唔……我想想看啊,把你的工作室打包送给我,怎麽样?”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