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拢看这遥翎比那姓袁的还更敏锐一点,索性不赶她了,把昨晚发生的事一口气说了出来。
当然,省略了一些过分暧昧的细节。
“这……”袁成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她之前去见常馀情,的确是为了你的事。按理来说,你和她说了那番话,她也就没有理由再去找常馀情了。‘裘安需要的消息’……”
担心之馀,染拢还有些小疑惑。
怎麽茜茜和袁成荫都知道裘安是为了她去找常馀情,偏偏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如果裘安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阻止裘安去见那麽危险的人的,就像裘安担心她一样……
可恶……要是早点相信她就好了。
要不是因为她对裘安的不信任,裘安也不会如此以身涉险。
“会是什麽事呢……裘安需要的消息……还只有常馀情知道?”染拢无意识地呢喃着。
在一旁安静听着的遥翎突然发话:“你确定这是裘安的原话吗?需要的‘消息’,而不是‘信息’,或者‘东西’?”
“嗯?”染拢疑惑,“应该吧,这几个有很大的区别吗?”
遥翎说:“你想想看,我们在日常沟通的时候,‘信息’通常指的是客观存在并且已经被证实或被认可的资料,而‘消息’这个字眼,你首先想到的是什麽?”
有种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回答很复杂的语文问题的局促,染拢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回答:“小道……消息?”
“没错,小道消息。一些在风里来风里去,未曾公开,或者未曾证实过的情报。这也是做你们这行接触的最多的东西嘛,小报媒体的丶口口相传的八卦‘消息’。”
染拢不解:“这种十有八九都是谣传的事,还要找常馀情要吗?”
“也许裘安并不认为常馀情的‘消息’有多真。但它的价值足够,让她愿意铤而走险。既然她没有用‘东西’这个字眼,说明裘安需要的,大概率是某件‘事’,比如某件冤假错案的真相丶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某个人的下落。”
染拢听着遥翎的分析,陷入了沉思。
的确,遥翎说得有道理。但万一这就是裘安随口一说的呢?
染拢提出质疑:“说得这麽玄乎,她就这短短一句话,真能有这麽多的考量在里面吗……”
“欸!这可不是玄乎,这是科学!没想这麽多就对了,一个人下意识表达出来的东西,往往是存在大脑里最真实的感觉。就好像‘酒後吐真言’一样,在神经被麻痹,大脑趋于沉寂的时候,你能抓住什麽呢?是包装纸丶巧克力,还是刻在深处我们日夜掂量品味的流心?”
“行了行了别讲这些有的没的,你有再具体点的头绪麽?”
“这就要问你们了,我跟她毕竟也不熟嘛。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她有什麽一直不愿意说的事情吗?”
遥翎的视线从染拢身上晃悠到了正在沏茶的袁成荫身上。
要不是她提醒,染拢差点都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喂!问你呐!”染拢不爽地踢了踢袁成荫的脚。
这家夥,还有心思沏茶,对裘安的关心还不如一个外人,真让人瞧不起!
袁成荫略带迷茫地放下茶杯,食指指着自己,讷道:“又我?”
“不然呐?”染拢没好气地说。
袁成荫讪讪:“她跟你相处的时间可比我久多了,我跟裘安其实没你们想的那麽熟。”
还没那麽熟,呵。
情趣内衣的事她可都还记着呢。床都上过了,现在有新的人要追了,着急忙慌地跟前任撇清关系是吧。
染拢气急败坏,什麽罪名都想往袁成荫头上安。
渣女。
斯文败类。
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