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担心温伯伯,对吗?”
裴瑜心跳加速,但脸上的笑容却很温柔:“你放心,虽然我帮不上太多忙,但既然他愿意将我留下,我便会尽心照顾好他。即便到了开战之时,我也一定会护他周全……”
“那你呢?”
话音未落,温沉吟已经打断了他:“到了开战那日,我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
裴瑜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我毕竟是父亲的儿子,你还怕我会临阵脱逃吗?”
“在那以后呢?”
说话之间,温沉吟终于将身体转了过来,眼中已然蓄满了泪水:“战事结束之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裴瑜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想用轻松的态度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但在对方的认真逼视下,他终究还是没能忍心再骗她。
这沉默的态度已经佐证了温沉吟所有的猜想,让她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所以……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兀,她甚至没有再绕圈子,去试探他的决定究竟是什么。
但裴瑜却清楚,从她决定要来见自己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想法,就都已经瞒不住了。
他不是裴瑾,没有如他那般能在沙场上挥斥方遒的气魄,也没有领军斥敌,战无不胜地才能。
所以当军中的高级将领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期盼着能有一个如裴瑾般的将领出现时,他只能静坐在一旁,局促地聆听着。
但是他也是裴行州的儿子,身上流着裴氏一族的血脉。
所以父兄一直以来舍弃一切去努力做到的事情,他希望能替他们完成。
以身入局的那些年,他混迹于庆国,与拓跋延打过无数交到。
所以他甚至可能比裴瑾更清楚,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虽然他不会领兵打仗,无法如自己的父兄一般,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将对手击退。
但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刺客,可以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完成那个最艰难的任务。
只是拓跋延生性狡黠,又格外谨慎,但凡领军在外,身边进行防卫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即便连休息的地方,也是一日一换,就连军中的普通士兵,也很难知晓他的行踪。
这样的情况下,光是潜进敌营,找到目标便已经是极难之事。
更何况,他还要在高手林立的情况下,击中目标。
因此,这样的举动无疑于一场胜算渺茫的豪赌。
在听完他的计划后,温北堂也态度坚决的表示了反对。
但是裴瑜最终还是说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