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理寺卿眸底带着几分自得,摆摆手不再多管:“先带走。”
“是。”
侍卫们拖着袁安先行告退。
白虞和池羡眼底同时充满疑惑,对那名白衣男子的举动感到诡异。
前脚刚踏出大堂,白虞突然“嘶”地一声,按住头部,一阵刺痛冲上额间,再次睁开时发觉视线模糊不清。
池羡及时搀扶着她,探头去观察她,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白虞欲言又止,舒下一口长气逞强道,“许是因为我昨夜没休息好,今日还未痊愈,不成问题。”
池羡垂眸神色不明,打心底担忧她会出事,倘若再出事那她体内的青鸾石将会受到一定的伤害。
两人相互搀扶,池羡道:“我送你回袁府休息。”
袁陵院内恢复昔日的模样,下人们回到宅邸忙碌不停,都在争分夺秒地忙着干活。
池羡搀扶着白虞回到西厢房,足尖越过门扉,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白虞和池羡同时回头,只见沐璋和樊琼在摆手示意。
两人小步跑到白虞身边,看向对方露出淳朴的笑容,有点傻憨憨的,恍惚间沐璋“嘶”地一声,抚摸脸颊的伤痕,由于笑容幅度太大,伤口再次溢出鲜血。
沐璋和樊琼四目相对,又强扯出一个笑容,异口同声道:“这次多谢白姑娘和池公子出谋划策,这才保住咱俩兄弟的小命。”
白虞眸底划过些许惊喜,她摇头笑了下,眸中溢满笑意:“也多谢你们愿意舍身入局,这份功劳是大家一起成就的。”
院中枯枝凋零,白虞再次抬眸时眼前一片漆黑,沐璋和樊琼注意到白虞状态不佳,眼前拂过些许失惊:“白姑娘,你的脸色怎如此苍白?”
池羡低下头观察白虞,白虞感受到头部一阵刺痛,痛到她睁不开双眼,她下意识抓紧了池羡的衣袖。
“你们先回去。”
池羡担忧的眼神停留在白虞身上。
沐璋和樊琼挠头发愣,只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乖乖听从池羡的话离开西厢房。
两人离开时还不忘关切嘱咐道:“池公子如有需要咱兄弟俩的地方便直说,随叫随到。”
池羡扶着白虞回到床榻边,白虞紧蹙眉头撑在榻边,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就连池羡站在面前也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池羡端杯温水来到白虞身边,白虞面露难堪的脸色缓缓伸手接过,抿唇扯出苦笑:“你回去吧,我想独自休息一会。”
玄鸦依旧站在枯枝前眺望屋内,池羡用余光瞥向玄鸦,玄鸦瞬间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发出“咕咕”一声,在枯枝前小步走动。
池羡接过白虞捧在掌心的水杯,随手放在雕花榻前,离开西厢房时特意叮嘱玄鸦看好她。
寒风从窗底刮来,白虞感受到背后一阵凉意席卷全身,起身扣下雕窗,在她起身的那瞬间,玄鸦铺展着翅膀飞到屋檐下。
在一片静谧中白虞陷入睡梦,在她的耳畔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来者步伐很轻却在雕花榻前反复踱步,像是在特意等待她醒来。
白虞紧锁眉头,心底的不安涌上全身,脚步声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她开始陷入内心挣扎,发觉此人绝不是池羡,白虞猛然睁眼望向雕花榻。
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浮现出一名头戴帷帽,身着白衣的男子。
白虞垂眸只觉此人背影格外熟悉,在脑海中寻找他的身影,突然回想起白日里在大理寺卿出现的那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转身对上白虞探究性的目光,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慵懒地开口:“你终于醒了。”
沅陵城(十)
白虞忍受着头晕起身,微眯眼打量白衣男子的面容,帷帽遮住他脸上浮现出欣喜的情绪,只见他朝着白虞慢悠悠地走来。
那团白影离她愈发得近,白虞伸手触摸枕下的凤舞剑,心脏砰砰乱跳,连同手指也在颤抖,抿唇警告对方:“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叫人了。”
白衣男子垂眸轻笑一声,语气格外随意:“白姑娘尽管一试。”
“池羡。”
白虞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的便是他的名字,而后大脑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裂,紧张与恐惧席卷全身,忽然大喊:“沐璋、樊琼、伶师弟……”
言犹未尽,白衣男子从雕花榻闪身到床榻前,如同一道闪电,白虞根本来不及拔剑,霎时白衣男子狠狠地掐住白虞脆弱的脖颈。
手背青筋突出,身体逐渐靠近她,寒风肆意拍打着雕窗吹乱帷帽,白虞面露痛苦神色,透过那丝缝隙隐约看清对方的俊容。
“告诉我,龙力丹在哪?不说话就弄死你。”
白衣男子咬牙切齿,不似方才那般温润,简直判若两人。
对方手劲太大,白虞双手揪住那双掐在脖颈处强悍的大手,满脸通红说不上一句话,她只能用摇头来代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岱琛……”
岱琛眼波闪烁,这些年他一直守在岱月殿从未与外透露仙号,她又是如何得知?
青年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名普通的宗门弟子,手劲逐渐减少,直到彻底松开。
“龙力丹不在我身上,你的目标不是我。”
白虞按揉着隐隐作痛的脖颈,故作镇定注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拖延时间调整呼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拔出凤舞剑,“不过我知道龙力丹在何处。”
“说。”
岱琛难得耐心一回,折回雕花榻前驻足,扶了扶帷帽。
霎时,白虞手持凤舞剑快速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