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沈言白端着精致的食案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她这自虐般的举动。
他脚步微顿,声音平静,道:“不必白费力气了,此物除我之外,无人能摘下来。”
谢凝夭本已稍稍平霁的心情骤然阴沉下来,冷声道:“替我摘下来。”
沈言白将食案轻轻置于桌上,抬眸看她,眼神淡然,却拒绝道:“除非我死了。”
谢凝夭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讥讽道:“沈言白,你如今除了整日将杀了我挂在嘴边,还会说些别的吗?”
沈言白仿佛不曾听见这句话,只将目光转向仍冒着热气的饭菜,道:“先用些膳食吧。”
谢凝夭:“”这人莫非真是块木头?听不懂人话?
沈言白继续道:“你还需要在此静养数日,总不能滴水不进吧。”
“我就算是饿死,也绝不碰你的东西!”谢凝夭别过脸,语气决绝。
沈言白轻叹一声,颇为无奈,道:“这样吗?”
话音未落,谢凝夭骤然发现她的身体竟再次不受控制,如同被丝线牵引的木偶,她僵硬地、一步一顿地走向桌案,端起碗筷,机械地开始进食。
唯有那双看向沈言白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盈满了滔天的怒意。
啊!她真的想杀了沈言白!
这种失控甚至被人操控的感觉几乎触碰到了谢凝夭的底线。
沈言白却安然的承受着她杀人的目光,缓声道:“又想杀我了?”
“那你不妨先用完膳。”随即他的语气轻缓,似笑非笑道:“不过,我知道你并不会真的动手。”
谢凝夭就在他沉静的目光下,被迫用完了这一餐,刚一放下碗筷,那股控制着她的力量便骤然消失。
谢凝夭重获自由的瞬间,积攒的屈辱与愤怒骤然爆发,她猛地抓起桌上的空碗,狠狠朝着沈言白砸去,毫无顾忌地怒斥道:“沈言白!你这个疯子!疯狗!”
瓷碗擦过沈言白的额角,瞬间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他却毫不在意,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抬手抹去额角的血迹,眼神偏执暗沉,甚至赞同道:“嗯,是条疯狗。”
谢凝夭不禁嗤笑,堂堂仙门首徒居然如今自称一条疯狗。
她又听见沈言白自顾自地说。
“是一条若被主人遗弃便会发狂咬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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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橙心][橙心][橙心]
另一个她
谢凝夭听完沈言白的话,愈发觉得荒诞又悲哀。
她低垂下头,肩头微微颤动,发出几声极轻的嗤笑,随后缓缓抬起眼,没有任何避讳的看着沈言白,眼底皆是讥讽,道:“你如今这般作践自己,可还对得起仙门多年来对你的教诲与栽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