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
沈言白周身的戾气瞬间泄了下去,他垂首,声音低了下去,沙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凝夭懒于同他纠缠,道:“管你什么意思!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
“对不起。”沈言白的声音同时响起。
晚风起,缠住半截未尽的狠话,消散在渐沉的暮色里。
谢凝夭顿时如哽在喉,就像蓄力挥出的一拳狠狠砸进了无力的棉花里,显得她咄咄逼人,无理取闹。
两人默然对立。
重生以来,谢凝夭第一次如此明了的感知到她不愿再与此人有半分瓜葛。
自那日起,谢凝夭刻意回避着沈言白,任由沈言白如何讨好,她都拒之门外。
数日后,仙门讲堂内,熏炉里飘散出淡淡的宁神香。
讲课前,温清水将一个精巧的香囊掷向谢凝夭,撇着嘴,不情不愿道:“喏,沈师兄让给你的,说是助眠。”
谢凝夭拈起香囊,挑眉道:“稀奇,你居然没想私吞?”
温清水仿佛受了天大屈辱,鄙夷地剜了她一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人之心,少拿你那龌龊的心思揣度我的君子之腹!”
谢凝夭把玩着香囊,轻笑不语。
是的,她本就是个小人。
前世那些仰慕沈言白的师姐师妹们,几乎全被她欺负走了。
她偏执地想要独占那抹月光,却忘了,月光本就不属于任何人。
恰在此时,天机长老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本月考核事宜。
谢凝夭精神一振,她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前世武试最后一轮,她为成全沈言白的首徒之名,故意踉跄落败。
可换来的却是他擦肩而过的一句,“不必相让”。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了。
她要赢,更要杀了他,想到这里谢凝夭嘴角难得有几分笑意。
考核分文试七场,武试八场。
谢凝夭最厌烦文试背书,重生后也不曾改变,莫说七场,她连一场都应付不来。
考场上墨香肆溢,她百无聊赖,索性蘸了墨,在宣纸上乱涂乱画,歪斜的枯树、凌厉的剑影,甚至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
“谢凝夭!”监考的长老怒喝声骤然响起,眼神扫过她案上的杰作,道:“现在是文试,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凝夭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将宣纸揉成一团废纸,毫无惭愧道:“弟子愚钝,实在背不出。”
“朽木不可雕也!滚出去!”长老气得胡须发抖。
不出所料,她的名字出现在文试榜单末尾。
谢凝夭对此毫不在意,武试才是她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