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以见得?”
&esp;&esp;“因为他那天在酒桌上关于倭寇的那番话。”说到此,宁澈反问夏绫一句,“乔乔,你觉得,端阳节那天晚上,钟义寒看出我究竟是谁了吗?”
&esp;&esp;夏绫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不然他在乾清宫见到你的时候,还能怕成那样?”
&esp;&esp;“我觉得不然。”宁澈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就算他再愚钝,之前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最后说到要带狗出来的时候,他一定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再怎么说,铃铛也是御犬,是你一个内侍说能指使就能指使的?”
&esp;&esp;小铃铛听到有人喊它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看。见没有人想要搭理它,又趴回到地上啃它的骨头去了。
&esp;&esp;“唔……”夏绫咕哝,“那他演的可也够真的。”
&esp;&esp;“混官场的人,有几个不会演的。”宁澈接着道:“可我猜,他实际上看出我究竟是谁的时间可能更早些,或许在庄衡问他对倭贼有何看法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esp;&esp;“庄衡那天是有意帮了他一把的。他看出钟义寒跟我似乎是有点不对付,所以想故意引的钟义寒说些有用的话,不至于让我真一气之下就让他滚蛋了。我猜也就是那个时候钟义寒捕捉到这个信息的,否则之后对于倭贼的分析,他不会把心里的想法在那样一个人多眼杂的酒桌上和盘托出。这其实是在向我自荐。可至于为何他一直装傻到底,我现在也拿不准,或许他也是在试探我是不是能帮他达到目的的那个人。”
&esp;&esp;夏绫问:“可他的目的,究竟又会是什么呢?”
&esp;&esp;宁澈摊手:“我现在也不知道,只能再往后看了。不过还是希望他不会给我一个过大的惊吓。”
&esp;&esp;夏绫想,如果钟义寒真的那么精明的话,那他碰上宁澈,倒也真算是遇上对手了。
&esp;&esp;宁澈端过酸梅汤来喝了一口,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觉得很放松。
&esp;&esp;“乔乔,这段时间你怎么样?”
&esp;&esp;夏绫正想同宁澈讲一讲秋鹤的事。
&esp;&esp;她将这段时间对秋鹤的观察条理清晰的说给宁澈听,虽然还没有问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但细节上也可略窥得一二。最后她问:“阿澈,如果秋鹤把她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我,那我可以答应她,放她回家吗?”
&esp;&esp;宁澈双手抵在下颌上:“坦白讲,无论哪朝哪代,底下的百姓妇孺,总归是无辜的。何况这是个有身孕的女子,从道义上,也未必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esp;&esp;可他的目光中又峰峭毕露:“可前提是,这小倭贼说的话是真的。任何一个手上沾过大燕老百姓血的贼寇,我必会让他,血债血偿。”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宁澈在钟义寒天花乱坠的胡说八道下逐渐迷失了自我
&esp;&esp;月上中天
&esp;&esp;◎宁澈当时脸就绿了。◎
&esp;&esp;秋鹤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esp;&esp;可她的伤口长的并不好。尤其是手指上的伤,上夹棍时指骨断了两根,伤处一直在反反复复发炎,连带着这两日又发起烧来。
&esp;&esp;夏绫很担心这样会对她和孩子不好,所以镇抚司衙门跑的勤,请官医多过来看看。
&esp;&esp;秋鹤烧的双颊泛红,睡得很不踏实。她在睡梦中深深锁着眉头,忽然喊了一声:“哥哥。”
&esp;&esp;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她双脚踢踏,连带着铁链子也响了起来。
&esp;&esp;夏绫怕她是被梦魇住了,连忙拍拍她:“秋鹤,秋鹤?”
&esp;&esp;秋鹤微弱的咳了两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是夏绫,眼神中闪过稍纵而逝的失落。
&esp;&esp;“姐姐。”
&esp;&esp;夏绫坐到床边,摸了摸秋鹤的额头:“方才是做梦了吗?”
&esp;&esp;秋鹤点了点头。
&esp;&esp;“我听到你喊了哥哥。”夏绫轻声问,“秋鹤,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秋鹤垂下眼,抱住自己的双肩,没有回答。
&esp;&esp;夏绫知道自己套不出话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去换了衣服,要再往北镇抚司去一趟。
&esp;&esp;秋鹤虽是从诏狱中挪了出来,但仍是北镇抚司的人犯。镇抚司给犯人用药,有那么几家指定的药铺,药只能从那里出,且一定得过镇抚司衙门的手,以防出了什么差错无迹可寻。
&esp;&esp;夏绫在镇抚司的值房里等着办事的缇骑将秋鹤的药取回来。正巧,她见到庄衡刚骑了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