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耶愣愣站在入口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加利文去了衣帽间出来又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全程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昂耶立在那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
……加利文他是生气了吧?
雄虫就是个面瘫加性冷淡,脸色万年不变,但他是谁,哪怕对方的表情变化只有一个像素点,要用放大镜才能发现。所以在大门口加利文叫他,他知道雄虫是高兴的。
昂耶神游着,本以为时隔多年已经忘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又清晰得像放电影。
当初他出任务回来衣服都不换,进门就逮住虫亲个昏天黑地以解相思之苦,加利文这个重度洁癖一脸抗拒,现在什麽都不干了,他倒好还生气了。
也得亏了这次机会,让他知道雄虫居然是个口嫌体正的闷骚,当时说不定多暗爽呢。
耳边响起一道咔嚓声,昂耶从回忆中抽身。
浴室里云雾缭绕,加利文面无表情从里面走出来,腰间只围着一块浴巾,走动间线条漂亮流畅的小腿若隐若现。
湿漉漉的黑长发披在脑後,水从发丝上滴到脖子上,最後落入锁骨,他停在了离门口不远的柜子旁,歪着头拿毛巾擦拭湿发,露出修长的後颈,皮肤白得扎眼。
昂耶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那颀长的身躯,无意识随着雄虫的动作移动着,眼睛都快黏上去了,喉结上下滚动。
加利文如有所感擡头,眼角挑过来,绿眸流转。
昂耶鼻尖一热,下意识擦了擦,看清手上的血渍後反应很大捂住口鼻,脸瞬间涨红,眼睛也是红的,差点控制不住本能扑过去了。
对面的雄虫手上动作一顿,细碎的笑意飞快从眼里闪过,半低着头勾了勾唇角。
昂耶粗红着脖子,额头青筋根根发明,不禁开始怀疑虫生,但很快又想通了。
都素了几十年受不了刺激不很正常吗?再说这麽一盘天菜放在眼前却不能吃,谁不流哈喇子!
而且都怪加利文这放荡的家夥!他以前不是恨不得连脖子也包起来吗?脑子都撞失忆了能没事吗,这死洁癖还要洗澡!
昂耶越想越理直气壮,但看到对面的雄虫时理智又开始岌岌可危,不断吞咽着口水。
虽然现在这雄崽子失忆了好拿捏,要是恢复记忆知道他趁虫之危都干了些什麽,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昂耶含泪打消了他饿虎扑食的念头,勉强忍住了,开始焦虑今晚还要同床而眠要怎麽才能克制住冲动。
另一边加利文头发已经半干了,始终没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眼睛眯了眯,脸上又没有了表情。
夜里,房间里一片昏暗。
加利文躺在左半边床,昂耶则缩在右半边边缘,睡姿板正四肢紧紧贴在一起,睁着眼睛没有任何睡意,总觉得很热。
雄虫每一次翻身手或脚都会凑巧碰到昂耶,他神经紧绷成一条弦,一惊一乍根本睡不着。
过了这麽年,加利文的睡姿居然变得这麽差。
深夜。
房间十分安静,没了某虫不经意的拱火,昂耶神经缓缓松懈下来,这雄崽子真不知轻重,他要是兽性大发有得他哭。
“你变了。”
空气突兀响起了一道声音,昂耶吓了一大跳,意识到说话的虫是早该入睡的加利文时抚了抚胸口,开始装糊涂。
“有吗,哪里变了?”
两虫背对着背,加利文头枕在手上侧躺着,眼里哪有一丝睡意,他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昂耶的背影不说话。
在他的记忆里,只要两虫独处雌虫就会忍不住扑过来,这次他都差点明示了,但对方什麽都没做。
在他失去记忆的几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们的关系不复从前,加利文的心情有些糟糕。
自从那天醒来後,他像是突然穿越了三十年,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这些天逐渐熟悉了现在的生活和工作,以为就算突然多出了一大段空白,昂耶……也还会是他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但很显然,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