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澡後的体温略高,隔着一层布料,体温隐约通过来。
安斯亚特有些痒,但控制着没动,他总觉得现在的伽尔像是只求抚摸的小动物,在撒娇。
伽尔脸埋在他腹部,深深嗅了一口,连带着耳垂都红透了,声音透露着不好意思。
“安斯亚特,我想……”
安斯亚特撸着头发的手一顿,反应了一会儿,有些哭笑不得。
“你现在这样,等好了再说行吗?”
雄虫哼哼唧唧表示抗拒,不知有意无意手臂一晃,浴袍的带子就散了。敞怀的安斯亚特与那双无辜的碧眼对视。
空气安静了一瞬,而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浴袍与系带散落在地上,床上凹下去一个位置,安斯亚特跨坐在伽尔身上,在雄虫发愣的时候将受伤的手举过头顶。
盯着又发呆的虫,安斯亚特心情颇好地笑了,胸膛轻微颤动,似在解惑。
“不这样会压到手,这次先这样好不好?”
闻言伽尔脸红爆了,总觉得安斯亚特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拿当虫崽哄,但他很受用。
“想……想……”
雄虫的话细若蚊声,安斯亚特好不容易才听清了其中几个字眼,俯下身去听,听清的那瞬身体像被暂停了,一切言行消失。
伽尔脸颊滚烫,呼吸不稳,此时却没有回避眼神,眼眸中的光亮足以斩破混沌。
“安斯亚特,我想标记,我们标记吧。”
汗珠顺着安斯亚特的肌肉线条滑落,没入床单,漆黑眼眸里的情欲随之消失。
房间里充满了雄虫甜香的信息素,密密麻麻,不断往身体里钻,信息素释放着求偶的信息,密不透风笼罩着两虫。
“你决定好了?”
安斯亚特声音低哑,说话的时候不断有汗珠从下巴滴落,紧绷的大腿微不可察颤抖着。
伽尔下意识咬着下唇,眼底隐约透露出没有得到回应的伤心:“是,安斯亚特你是不愿意吗?”
蓝眸水光闪烁,睫毛不断向下遮盖住眼瞳,连带着唇角都耷拉了下来。
安斯亚特用力闭了闭眼,耳边只有他能听到的叹气声。
他唯独不知道该拿他怎麽办。
迟迟等不到回应,伽尔眼里的光彻底消失,有些难堪地侧过头,本能就要伸手遮住脸。
下一秒手臂一沉,一只手压住了他的手。
“不要动。”
伽尔的手僵在半路,疼痛慢半拍传来,他才发现他动的是受伤的手。
“别哭。”醇厚磁性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像是夜的呢喃。
“我没说不愿意。”
伽尔这才感觉脸颊冰凉,抽了抽鼻子,不知道自己哭了。被拆穿後还不肯承认,嘴硬。
“我才没有。”
“标记了,你就没有後悔的馀地了,伽尔。”安斯亚特的声音传来,明明近在咫尺才恍若天边,带着幽幽的叹息。
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消失,以後十年甚至一百年,像那可这样的虫绝不会少。
他不能生育,那些虫就一天不会罢休。
他们相爱,却不能拥有自己的虫崽,从而不被外界看好,所有虫都在想办法拆穿他们。
安斯亚特因他不能生育,第一次感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难受。
只要不标记,他随时允许伽尔反悔,这是他仅存的仁慈。一旦标记,不管因为什麽,用多少手段,安斯亚特也决不允许雄虫反悔。
“你知道吗,伽尔?”
不知伽尔有没有听出安斯亚特话里的潜台词。
“我不会後悔。”伽尔信誓旦旦,他後悔的事情太多太多,只有这件事他绝不後悔。
话落,他听到安斯亚特轻轻笑着,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叹息,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记住你说的话,我接受你的标记。”
两股不同的信息素混合交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界限分明的信息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是两只蝴蝶,追随缠绵。
最後,伽尔的右手需要重新包扎,安斯亚特给他处理,他盯着雌虫一直在傻笑,对方也回以一笑。
那可被送到了心理治疗室,医生给出的诊断结论出乎意料,那可没有具备常虫应有的情感,羞耻丶责任丶同情丶忠诚……全都没有,他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器虫,唯一的指令便是模仿——模仿一只正常虫,而那可选择的模仿对象好巧不巧正是安斯亚特。
听到这的时候,安斯亚特眉梢狠狠一压,隔着单视玻璃看向里面的那可,即使对方被关押起来了,面上仍带着淡笑,注视着那张与自己有三分像的脸时,安斯亚特眼神无比复杂。
那可是在复制他的晋升过程,他遇到伽尔的时候恰好是少校,对方便以为他是搭上了皇室才有今天这个地步。
可笑,模仿也得用点心吧,仿出个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