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寒觉得有些刺眼,便挪开了视线,微微垂着脑袋,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
还剩半年。
这戒指就要摘下来了。
*
顾父也参加了陈梓瑞的婚礼,发现谢缈寒也在後,一整晚都没给他好脸色。
婚礼结束,顾父想带顾淮叶回A区。
谢缈寒没有上来劝顾父,他知道顾父不喜欢他,也怕刺激到对方。
于是选择站在他停放的车子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等待顾淮叶做出选择。
如果顾淮叶真想今晚回A区,他也不会阻扰对方回去。
反正过段时间,他又得去战场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等他抽完一根烟,擡眸看到朝他走来的顾淮叶。
他神色微怔,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顾淮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怎麽又抽烟了?”顾淮叶皱着眉,表情不满道:“你现在抽烟比我还猛,都把坏习惯带到这一世来了。”
“抱歉。”
谢缈寒快速将烟头丢掉,往後退了一步,避免将烟味传到顾淮叶那边。
“回去吧。”顾淮叶打了个哈欠,“我快累死了,当过一次才知道伴郎有多累。”
他挺佩服陈梓瑞的。
上一世他婚礼结束後,给他当伴郎的陈梓瑞竟然还有精力怂恿他出去喝酒。
当时顾淮叶急着摘下谢缈寒这朵高岭之花,便果断拒绝了好兄弟的邀请。
想到这里,顾淮叶脑海浮现一些前世的画面。
新婚之夜,他和谢缈寒大打出手。
他欺负谢缈寒没有靠山,强行上了对方。
他又没有什麽经验,还把人弄进了医院。
谢缈寒设计嫁给他有错,但他粗暴夺走了谢缈寒的初次,同样也有错。
当时谢缈寒疼得脸色苍白,血流不止。他不知道该怎麽哄好谢缈寒,便发誓永远不会再欺负谢缈寒。
可谢缈寒对他太冷淡了,眼里只有工作,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只好喝得烂醉,抱着陈梓瑞不停哭,抱怨结了婚後真的很痛苦。
既要热脸贴冷屁股,又要忍受易感期的折磨。
最後他还是违背誓言,又忍不住欺负谢缈寒了,带着人去做了手术,可惜依旧没能挽回他们的婚姻,两人继续互相折磨。
“你怎麽不跟你父亲回去?”谢缈寒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期待。
谢缈寒的声音将顾淮叶从回忆中拉回来。
他心里涌起对谢缈寒的愧疚,主动牵起谢缈寒的手。
谢缈寒睫毛轻颤,呼吸忍不住放轻。
“缈缈。”顾淮叶说:“等一年之约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谢缈寒会有更好的人生,不会再被他这样的人欺负了。
谢缈寒低下头,盯着两人紧牵着的手。
可他永远不会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顾淮叶变得有些不安。
“缈缈?”
谢缈寒擡起头,笑容变得温柔,阴郁的情绪并未在他脸上捕捉到。
“嗯,我知道,确实是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