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涑上药的手重了几分,从哪儿学来的毛病,以前练剑伤了手都要在他这里嚎半天,这才几年就开始对他有隐瞒了。
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问到不想说的就干脆当个哑巴。
“应烬!”楼雪涑声音冷了下来。
应烬咬牙,“我自己打的。”
楼雪涑错愕问:“哪根筋搭错了要自己打自己。”
应烬犹豫了很久,突然从脸红到了脖子,又红到了胸膛。
从楼雪涑这个角度看得最清楚,应烬全拢到胸前的长发都没遮住,应烬的头发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发根软,发尾硬。
楼雪涑摸了一把应烬的头,迷茫了会儿。
这又是怎麽了?
害羞?
他又不是没给应烬上过药,还是他刚刚说了什麽,可他仔细回想了一遍他没说什麽啊。
“小师叔,我十八了。”
很突兀的一句话。
楼雪涑站得累了,慢慢往後坐下,“嗯。”
所以呢?
应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楼雪涑,那双眼睛转啊转,最後放在了楼雪涑手上。
“小师叔,别把我当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楼雪涑看着应烬的身材,应烬强调自己长大了,他才注意到应烬这些年练就了一身的肌肉。
不夸张,全都是硬炼的,而他就没有。
他有气无力指着旁边的衣服,“穿上衣服再说话。”
应烬顿了会儿,“哦。”
等人穿好了衣服,楼雪涑将应烬的外衫扔过去。
应烬接住外衫,“小师叔,这衣服是干净的。”
他强调:“我没给你盖脏衣服。”
楼雪涑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应烬的思路,他没说这衣服不干净啊,叹气,“我是让你将外衣也穿上。”
应烬小心展开衣服,无意瞧见内袖上沾了片桃花花瓣,他一眼认出是那片曾落在小师叔唇上的花瓣,悄悄看了眼楼雪涑,收好花瓣後才手忙脚乱将外衣穿上。
活像第一次穿衣服一样。
楼雪涑看得稀奇,一个人叛逆还能将脑子都叛逆没了吗?
不忍直视,他移开目光去拿桌上的杯子倒水。
倒完水还没递过去呢,就瞧见应烬在嗅外衣的衣袖。
楼雪涑轻笑,“应烬,你是狗吗?”
他将水递过去。
应烬回神,咳了一声接住杯子一口就给喝了。
见楼雪涑没多想,他立刻理直气壮道:“春山院外的桃树太多了,你的衣服都沾上桃花的味道了。”
说完又小声补充,“我不喜欢,太香了。”
都掩盖住楼雪涑身上那股很浅淡的清香了,该死,他回去定要将那些桃树都砍了。
应烬偷看一眼楼雪涑,他应该能砍吧。
楼雪涑重新倒了一杯水。
桃花香?他怎麽没闻到?
那点浅淡的香味若不是像应烬刚刚那样仔细嗅根本闻不到吧。
而且,他开口,“应烬,这是你的衣服。”
站久了觉得头重,他单手撑着头,一头发丝垂在肩上,拉回了话题,“先说,为什麽打伤自己。”
应烬又变得支支吾吾的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楼雪涑换了一个话题,“为什麽打伤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