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提过只言片语,阮舒的母亲是位漂亮的混血Omega。
却在她很小的时候突然精神失常,後来出了车祸,不幸去世。
从那以後,阮舒就成了没娘疼的孩子。
後来,家里便有了後妈,再後来,就有了後爸。
车子停在陵园门口,阮舒率先下了车,没回头,径直往里走。
鹿衿赶紧跟上,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穿过碑林,最终在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前停下。
那墓碑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其他墓xue,显然是被人特意买断了整片区域。
鹿衿咋舌,这小黑莲的占有欲还真是无处安放。
连母亲安息的地方,都要清出一片绝对的领地。
墓碑上嵌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有着和阮舒一样的淡蓝色眸子。
笑起来时眼角弯弯,温柔得像月光。
阮舒蹲下身,从包里拿出块干净的布,细细擦拭着碑上的灰尘。
碑上的灰尘其实不多,显然常有人打理。
可她依旧耐心地一遍遍擦拭着,从照片边缘到名字刻痕,连最细微的缝隙都没放过。
夕阳的馀晖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鹿衿的目光落在墓前那束白色洋桔梗上。
花束新鲜得很,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显然是刚放不久的。
细长的花梗被浅蓝丝带松松系着,没有多馀的装饰。
素净得正好衬得上照片里那位金发女人的温柔。
“你让人准备的?”鹿衿轻声问,生怕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阮舒擦完最後一遍,将棉布叠好收回包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朵洋桔梗的花瓣,声音轻得像叹息:“记忆里她很喜欢。”
鹿衿忽然注意到,碑座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是用花体写的外文。
她不认识,却能从那流畅的笔触里看出温柔的意味。
“是她的名字。”阮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点过那行字,“瑟娜。是‘光明’的意思。”
风从松柏间穿过去,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花束旁。
鹿衿忽然明白了刚才心里那股“差了点什麽”的感觉是什麽。
是郑重。
没有鲜花,没有誓词,甚至没有一句认真的“我愿意”,她们的婚姻就像份仓促签下的合同。
可此刻,站在阮舒母亲的墓碑前。
鹿衿忽然觉得,这场闪婚里藏着的东西,或许比她想的要重得多。
她安静地站在阮舒身後,没说话。
“他们都说她疯了。”阮舒的指尖划过碑上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说她情绪不稳定,说她会伤害我。可他们不知道,她发病的时候,只会抱着我哭。”
“苏月说的那些话,”阮舒忽然转头看她,眼里的淡蓝色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深,“你觉得我为什麽能忍?”
鹿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阮舒的目光重新落回墓碑上,带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她顿了顿,忽然从包里拿出什麽东西,轻轻放在墓碑前。
鹿衿凑近一看,是她们刚领的结婚证。
红本本在暮色里格外鲜艳,与素净的洋桔梗形成鲜明的对比。
“妈妈,”阮舒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带着笑意,“我结婚了。”
她侧过头,看向鹿衿,眼神里有释然,有忐忑,还有种鹿衿从未见过的柔软:“她叫鹿衿。”
鹿衿半蹲下来,与她并肩跪在微凉的草地上。
她望着碑上瑟娜温柔的笑脸,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声音清晰而坚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叫您一声妈妈。我是鹿衿,是软软的Alpha。”
“软软”两个字出口时,她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僵了一下。
微微相靠的指尖传来微不可察的颤抖,鹿衿反手握住阮舒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过去。
那些憋了一路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妈妈她。。。。。。只是病了。”
鹿衿的目光扫过照片里女人的笑眼,又落回阮舒泛红的眼角,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就像感冒发烧一样,只是刚好生在了脑子里。这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你的污点。”
她捏了捏阮舒的手,看着她睫毛上沾的细碎光尘,继续说:“我姐说的那些话,我并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