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好一会儿斐洛达才看过去,门外不远处立着一只雄虫,在安斯特出来後立马扶住了他。
对方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看过来,四目相对,对方对他点了点头,然後扶着浑身是血的安斯特走了。
安斯特当年离开了首都星,漂在外头入了伍,现在已经是少校了。这麽多年刻意回避着与首都星有关的虫或事,那件事折磨了他很多年。
等他的那只雄虫是随军军医,他知道雌虫的所有过往,接纳了他的一切。
也是受他开导,安斯特才知道原来当初的他错得离谱,他对斐洛达不是爱情而是偏执的占有欲望,也是因为对方他才有勇气来向斐洛达道歉。
安斯特已经决定好了,如果他能活着离开就与对方结婚。
他放下了年少的执念,找到了全心全意能包容他的虫。
斐洛达也很快结婚,那是只商虫,幽默风趣知进退,不会让他想起当初那段不堪的时光。
两虫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因为一段错误的过去,他们更珍惜伴侣,看重家庭,温柔又充满耐心,生活很幸福,是名声在外的模范家庭模范伴侣。
除了那个庄园,庄园里的那只老虫与幼崽。
从费希记事起身边就只有老管家,对方脸上常年愁云不散,对他尽心尽职倾尽所有。
有一天,老管家脸上的阴云尽散,欣喜若狂跑过来,跪着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小少爷,小少爷……”
费希任由他抱着,能感觉到雌虫内心翻涌的情绪,轻唤他的名字:“思诺瓦……”
老管家松开,双手搭在他肩上,老眼湿润。
“小少爷,以後您不是一只虫了。您的雌父回来了。”
费希用小手擦掉老管家脸上的泪水,听着那陌生的称呼,垂着眼陷入了思考。
很快,家里来了两只脸生的虫。
老管家牵着他的手将他领到了对方面前,费希发现对方眼里的错愕与迷茫,以及转瞬即逝的嫌恶。
“斐洛达少爷丶安斯特少爷,这是费希。”老管家殷勤地介绍着,又低头拍了拍费希的後颈,“小少爷叫虫,这是您的雄父和雌父。”
“思诺瓦!”
费希还没开口,就有虫叫急切打断老管家,他看过去时对方手挡脸侧对着,眉眼满是不耐。
他只得又用眼神询问老管家,老管家朝他点头,鼓励他。
“雄父。雌父。”
话落,那两只虫手低头捂着额头伤透了脑筋,紧紧咬着牙呼吸急促,猛然看过来。
“别这麽叫我!”
费希看清了他们俩的眼神,里面的情绪如出一辙,那是厌恶和愤怒。
雌虫突然张嘴咬住了虎口,整只虫无比焦躁,盯着他看眼睛逐渐赤红湿润,突然又狼狈偏过头。
“不准这麽叫我。我不是你雌父。”
“安斯特少爷!”一旁的老管家急了。
雌虫却没有任何迂回的馀地。
费希愣了一下,点头。
两虫都没有多呆,特别是雌虫离开时背影简直是落荒而逃,雄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什麽也没有说。
之後他们还偶尔来一次,老管家没放弃,费希也听话地叫虫,只不过对方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别提回应了。
他只是疑惑思诺瓦为什麽这麽执着让他叫他们雄父雌父,也会照做,他不想让思诺瓦伤心。
後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两只虫是兄弟。
再後来那两只虫身边多了虫,还有幼崽,两大家子齐聚老宅,家里重新热闹了起来。
两家虫一见面就跟吃了炮仗一样,一点火星就能炸,思诺瓦围着那几只小他很多的虫崽,一天脸上的笑容比与他独自在一起的一年加起来得还多。
费希站在外围,与他们的界限如此分明,三个阵营,而他这边只有他一个。
他知道思诺瓦一直希望他们和好,希望他们能接受他,所以每次对方携家带口来的时候都加倍地对那些虫好。
但一天的热闹过去後,宅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什麽都没有改变。
没有虫想到,一个被扔给老管家独自抚养的畸形儿长大後,摇身一变成了科研院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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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僞骨科,雄虫是收养的,不过两兄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