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攒着口气,想唱出个名堂来,经励科让他陪谁,他便陪谁。
这日,一桌牌局,他被塞给了方抚维,在人身後坐着,该逢迎该卖笑,一番媚态,他做得周全。
方抚维却仍是淡淡。
玉珠又想起来几日前在承恩公府里,差点挨了打也是这般撩拨不起来。他恨自己不争气,竟在局面里就偷偷落了泪。
他攥着手,不敢发出声音,趁着几人聊天儿动静大的时候快速抹了把泪。
“给我摸张牌。”方抚维突然侧身和他说了句。
“我?”玉珠小圆脸儿赶紧换上一副表情,翘着小白手,这就给人摸了一张。
“是好是坏?”边儿上的人逗弄地问他。玉珠赶紧看了看牌,却不上当,“才不告诉你。”
他娇滴滴地捂好了牌,又暗递给方抚维。
“极好。”方抚维慢条斯理地插进去。
玉珠不动声色,可後背却已经起了点儿汗,自己怎得手气这样差。
牌局结束後,玉珠自知领不上什麽赏,就也躲在几个相公後面,跟着大家送客。
方抚维招呼过来小厮,向身旁小厮说了句什麽,小厮便朝着玉珠走过去。
玉珠假意无视那边,继续和身旁几人说笑着,心里却惴惴着,又怕落空。
直到真听见有人叫他。
“给您的赏。”小厮一个作揖。
玉珠谢过他,便往方抚维那边瞟了个眼风,这人却漫不经意移开了视线。
玉珠便也赶紧谢了小厮,假装继续说笑。
待这人的马车来了,玉珠才彻底歇心,自己怕是真没入了人的眼。
他低着头,脚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地,也没什麽心思假意说笑了。
马车哒哒两下,却突然停在自己身侧,玉珠起了点期待也起了点气。
这人为何这般反复逗弄,究竟是何意思,于是他铁了心,盯着脚尖,就是不擡眼。
“上车。”这人却挑开门帘,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早就知道他在等他。
玉珠撩起眼皮,迷迷蒙蒙的,小梨涡也翘出来,“方军门是叫我麽。”他也有些可怜的尊严,不想叫人看扁了。
“是你。”这人嘴角露出些玩味。
“您拉我一把,马车高。”玉珠白手盈盈一伸。
方抚维只得探身出了马车,朝他伸出大手,这就拉他一把。
玉珠借力上了车,稳住身形,坐在了方抚维的另一侧。
方抚维勾勾嘴角,这小伶没有顺势就偎在自己怀里,有点意思。
“走吧。”他对车夫道,又扭头问玉珠,“哪个班子的?”
“回方军门,喜连升。”
“那可是大班子,出科了吗?”
听他这麽说,玉珠把头擡起来点儿,露出几分得意,点点头。
“唱花旦?”
“花旦,花衫,刀马旦,我还有昆腔的底子!”
这个不服输的样儿让方抚维心思一动,“坐过来点儿。”他拍拍身侧。
玉珠没再作态,马车晃晃悠悠,他便顺着力道起身,又一个趔趄跌坐在人怀里。
车窗漏进来的点点月光,清冽冽映衬着这个娇俏可人儿,他青涩的脸上露出媚态。
“这就急了?要什麽?”这人逗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