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逼我?!!”
他现在的状态有些歇斯底里了,他一边紧紧拽着听筒,一边将头猛的撞向竖着不锈钢栅栏的玻璃窗口:
“到底是谁在逼我?!!”
甘敏被他吓得瞳孔一阵紧缩。
一旁的看守见状连忙过来压制住了他,会见被迫提前终止。
玻璃窗的这边,甘敏还能听见听筒处隐约传来的,阿庆的嘶吼:
“到底是谁在逼我?!!”
到底是谁在,拿枪逼他?
甘敏看着阿庆消失的身影,想起周钦也说过这样的话,然後,周钦把枪递给了她。
“现在我把这把枪交给你。”
“但我爱你,就像植物的趋光性一样,是生存的本能。”
所以当初周钦那样把她的照片发出去的时候,真的是有人在逼着他吗?
他是为了活下去吗?
但周钦也说,他把这把枪交给了她,难道周钦的生死,还能看自己的心意吗?
甘敏并不觉得如此,她明明是无能为力。
周钦的死一定另有蹊跷。
只是因为当时周钦浑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的画面,对她来说太过冲击,所以她是在绵长的噩梦之中,缓慢的觉察到这件事情的。
甘敏独自离开了钦舟。
就在走出看守所的当天,甘敏乘着高铁去了朔港,乘的晚上十点多抵达北京的红眼航班,出了机场後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甘敏回到周钦在北京给她安排的房子那里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钟。
甘敏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行李,回来这里的时候,也只有空寥寥的她一个人。
但今天是她的生日。
甘敏想过这个房子或许会是她离开前的那种,原封不动丶落了大片灰尘的样子。
也想过或许她离开後,这里是被周钦找了人打理丶完全抹去她痕迹的样子,但没有想过,这里会是她离开北京前,最想看到的样子。
屋里到处都留下了周钦的生活痕迹。
连被甘敏打包起来的两人的合影照片,都原封不动的,被人细致的重新装回了原来的相框里面。
甚至多了几张新的丶甘敏不知道什麽时候被留下的侧拍。那是周钦的助理在甘敏不知道的时候,拍下来汇报给周钦的照片。
甘敏踩掉了自己的平底皮鞋,踏着疲惫的步伐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这里没有灰尘,想来是有人定时来打理过的。
在周钦走之後。
嗯,这里是说,在周钦离开北京前往钦舟之後,这里依然有人定期来做简单的维护清理。
就好像周钦知道甘敏还会回来一样。
就好像周钦一直相信,他还会带着甘敏回到这里一样。
甘敏的眼睛疲惫的睁不开,但泪水已经氤氲在眼眶。她还是变成了周钦最讨厌的那种,特别爱哭的女孩。
泪水打湿了她的发丝,打湿了沙发上她和周钦一起挑的抱枕,打湿了这片无声的寂夜,周钦又开始在黑夜中入她梦中来。
“孔明灯都是要自己放,自己许愿的。”梦里的甘敏比现在还要天真几分,嘟囔着嘴,对把一千盏孔明灯当礼花放的周钦抱怨起来。
“嗯,那我们现在就去。”周钦对她点了点头。
“嗯?”
去放孔明灯吗?
甘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麽幼稚但又传统的事情,周钦怎麽会有心思陪她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