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抿一口汽水:“嗯。”
昨天好像也问了这个问题。
伊州河从桐城穿城而过,自西向东,万行酒店在上游,水面宽阔。这里是下游,沿途都是老居民区。
“环境不错。”
“小时候不好臭的不行,这几年治理好了。”她指指不远处的桥,“那时候上学,去那边得捏鼻子。”
那时候工厂废水,生活污水都往里头排。现在工厂迁移,各家的排水管全接入市政管道,周边的环境,河道全部经过治理,水也变清。
“结婚吗?”
“?”
许愿问他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领结婚证?”男人问。
许愿转脸看向他,他正无聊地转塑料水瓶,她目光落到他手上,指节微弯,淡青色的脉纹分明,指甲修剪整齐,莹润有光。
有人从外头进来,“拿包烟。”他看到许愿,“许愿回来了。”
是隔壁二叔。
“二叔。”
许愿忙起身,转身从后面货架上取了一包二叔惯抽的云南玉溪递过去。
二叔接过去:“记账上。”
“二叔不用客气,我请你。”
二叔一家住在奶奶家隔壁,这些年没少关照自己。上学的时候开家长会,都是二叔二婶去学校,免去她不少麻烦和尴尬。许愿感怀在心。
二叔的女儿刚上大学,许愿上个月出差特意绕道上海看过她。
二叔拆开烟盒,抽空打量一眼许愿旁边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抽支烟点上,浅抽了一口,对许愿道:“这烟不行,不如你爸寄的好抽。”
许愿不吱声。
她不懂烟,她只是不想听到这个称呼。
二叔摇头。
他搞不懂,只要提到自己大哥许闵昌,许愿就变脸,他记得她小的时候不这样。他实在不明白父女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怨。
二叔要许愿中午去家里吃饭,许愿含糊应了。见二叔转身,她伸手扫了一下柜面上贴的付款码。烟钱连同纯净水汽水,一起转了过去。
要是盘货对不上账,徐秀珍夜里又该失眠了。
二叔刚走出店门,许愿听到一声“妈。”
却没听到徐秀珍应答。
许愿知道,她的奶奶又出来刺探情报了,她看一眼旁边的人,正对上他询问的目光。
她站着,他坐着。
他在等她回答。
“领证。”她说。
“什么时候领?”
他补充:“明天我回上海,下周来桐城出差。”
许愿拾起手机点开客房排班日历:“下周我白班。”
“那今天去?”
“好。”
“我叫许愿,期许的许,愿望的愿。”
“我知道。”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