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和德也是聪明人,很快猜到他们在想什麽:“你们担心这钱是与西陵人做了交易?不可能吧,边军又不是摆设,成——”说到一半他自己住了嘴,幕後之人手眼通天,昔年就能在军中做手脚陷害霍珩,有能力搞定边军,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他惊讶捂住了嘴,瞬间头皮发麻:“这这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呀,我什麽都不知道……”贪污,诬告他认,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要是扣下来,他九族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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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霜按着约定在屋檐上等候,只待贺南溪把尉迟辉带走就进他的房间查探,可今日的尉迟辉就如同知道他们的计划似的,任凭贺南溪如何劝说,始终稳坐房中,寸步不离。
反而是贺南溪三番两次邀请,引起了尉迟辉的注意:“贺少卿,你今日怎得如此反常,你不是最不喜那些喧闹之地的吗?”
“下官只是见将军多日未出,恐您烦闷。既然将军无意,下官便不叨扰了。”贺南溪唯恐言多必失,只得告退。
见到裴霜时,一股深重的无力感攫住了他。贺南溪满面愧色:“裴副使,我没能做到,他前些日子明明不是这样。”如今这场面,显得他昨天的信誓旦旦像个笑话。
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又怎能救得了宜城?
“我真是没用……”
裴霜却眸光一凛:“不,尉迟辉拒不出门,恰是最大的反常。定有变故迫使他改变行迹,或许正因公主已然脱险,他才不得不严防死守。”
见贺南溪魂不守舍,她只能以言语相激,勉力提振他的心神。
好在贺南溪比她预想的更为坚毅。他攥紧双拳,眼底燃起一丝倔强的火光:“一日未见宜城的尸身,我便信她一日犹在人间。”
查探尉迟辉房间的计划泡汤,裴霜正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时,彭宣到了。
他拉着裴霜到一旁小声说道:“查访民房有线索了。”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贺南溪。
裴霜奇怪:“这事做什麽要防着贺少卿?”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袁伯洪的动向吗?”彭宣自问自答,难以压抑语气中的惊讶,“你说巧不巧,袁伯洪去的小院,就在查探的范围内!”
“这麽巧?”
裴霜凝神,先是尉迟辉兑换亨通钱庄的飞钱,再是袁伯洪出现在驿馆附近的小院,这绝对不是巧合。
难道密道的另一头就是袁伯洪进入的小院?尉迟辉密会的人就是袁伯洪?!
无数个问号冒了出来,整理一番後好像也只有这个答案。
裴霜问:“尉迟辉兑飞钱的日子是不是就是袁伯洪乔装出府的前一天?”
彭宣转了下眼珠:“好像是!”
“所以尉迟辉兑飞钱,会不会是给袁伯洪的一个约见信号呢?”
彭宣张大嘴,压制住想高喊的冲动:“极有可能!”
他暗自啧啧惊叹,人家脑瓜子怎麽这麽好使呢,他怎麽就想不到呢?
这两个人见面,又会商议什麽内容呢?
“如果你是袁伯洪,你会向尉迟辉要些什麽东西呢?”
彭宣微微睁大眼:“马,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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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牵着马走在山路上,寒风撕扯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她又冷又饿,从怀里掏出刚摘的山果。
山果红艳艳的,但刚才的尝试已经让她知道这果子有多酸,然而她却不得不吃,这是她仅剩的食物了。
四周都是山林,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遇到人家,她必须保持清醒,留存体力。
她下定决心咬了上去,酸得她倒了牙,索性整个吞了进去。
吃完了山果,她继续往前走,又遇到了岔路口,她苦着脸分辨方向,可惜在她眼里这两条路根本没什麽不同。
她闭上眼睛,暗自下决心,以後定要把盛京周围的舆图好好背下来!
她拿了个铜板出来,决定让老天来抉择她接下来的路线,正面选左,反面选右。铜板被高高抛气,再次落回掌心,老天帮她选了左边的路。
她上马便闷头往左边走,走着走着,她忽然笑起来,眺望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庙,她拍拍马鬃:“太好了,今晚我们有地方栖身了,不用再露宿啦。”
她夹紧马腹,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往前奔去。很快到了小庙外,小庙并不大,供的是哪个菩萨她也认不出来,但供桌上摆着零星贡品。
饿坏了的少女向神像磕了三个头:“大慈大悲的菩萨,小女子实在腹中饥饿,不得已吃您的贡品。佛家讲究普度衆生,今儿就度一度我吧。”
语毕便拿着贡品大快朵颐起来,她填着肚子,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
她瞬间警觉起来,那两个杀手追过来了?!
她躲进供桌下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咀嚼也忘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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