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将未说完的话咽回去,起身走到前台,双手端着餐盘走回座位。
餐盘上,装着满满一大碗面条,肉丝白花花铺了厚厚一层。
是她最喜欢的肉丝面。
她拿起筷子刚准备开动,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瞬不瞬,极为灼烈地盯着她。
秦淑月顿了一下,抬头与江非晚对视一眼。
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江非晚又迅速挪开目光。可等到她继续咻面时,那道灼热的视线又跟过来了。
这种太过异常的目光简直让秦淑月完全没有办法全身心投入吃饭好不好。
谁来管管呢。
她放下筷子,坐正身子,问她道:“江助理,你饿了吗?”
江非晚摇头。
秦淑月眸光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前台对老板交谈几句。不一会儿,秦淑月又折返回来。
手中捧着一碗和她一模一样的肉丝面,放到江非晚面前,贴心地把筷子也放好。
撞进江非晚一双惊讶的眸子,秦淑月鼓嘴,把面条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你请我吃,我总得请回来。不让你白白花钱。”
江非晚却摆手,“咦?秦小姐是在担心这个吗?没关系的,我们都是可以找小祝总报销的。”
不提祝令仪还好,一提她,这顿饭秦淑月无论如何都是要请回来的。
不请回来,不就相当于是祝令仪请她吃饭吗?
秦淑月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请回来,和她两清,自己又可以有合适的理由讨厌她。
而她却选择性遗忘祝令仪为她两次请医生救她的事情。
忘了,说记不得,总比记得,再折磨自己要好。
秦淑月笑了笑,并没有同江非晚解释,拿起筷子吃起自己的一份。
十二点二十。江非晚其实也饿了,可因其在工作,专业的职业素养不允许她懈怠半分,即使饿了也说不饿。
她拿起筷子,也有模有样地咻起面条来。
江非晚第一次在这种小馆子里吃面。
从前跟着祝令仪久了,山珍海味,八珍玉食什么都吃遍了,有的时候换换口味,还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江非晚吃得极为高兴。
而等她再一抬头,秦淑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她的小提琴,安安静静坐在她对面,静候佳音。
她赶忙咬断一口面,看了一眼时间,13:00。
江非晚猛然想起秦淑月下午一点半还有一堂课,于是急忙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可没想到纸太薄,质量太差,嘴边的汤水洇过纸巾湿了指尖。
江非晚一愣,她又抽了一张纸擦手。
望了一眼这张有一点水就裂开的餐巾纸,无奈摇了摇头,“秦小姐,我们走吧。”
秦淑月摇摇头。
江非晚疑惑。
秦淑月伸手指了指碗里剩下的一坨面,提醒道:“江助理,你面还没有吃完。”
“没关系。”
秦淑月却摇头,“浪费可耻。”
江非晚一愣,她又只好无奈地拿起筷子,皱着眉头叹一口气,“秦小姐,有的时候,您和小祝总还真是有点像呢。”
闻言,秦淑月一愣。
她张了张口,又无言吞咽了一口空气。
江非晚飞快吃完面条后,终于是赶在13:30之前把秦淑月送进教室。
秦淑月快下车的时候,江非晚递了瓶水给她,并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帆布包,“秦小姐,别忘了吃药。”
她点点头,乖巧地把水接下。
随后她下了车。
江非晚还要跟着她,说一定要把她送进教室自己才算完成任务。
秦淑月想想就够毛骨悚然的了。
学校的那些舆论简直像一根根尖刺一样狠狠扎进秦淑月的血肉。她几乎是下意识立马否决,“不用了。”
坚决地表示,“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教室。”
拜托,她也不是几岁幼儿园小朋友,找不到教室还得让老师亲自搀着去找教室。
江非晚拗不过她,询问过祝令仪意见,经她同意后,江非晚也不做停留,任秦淑月去了。
不过她的小提琴却没法带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