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鸣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垂眼道:“这事对南江县只有好处。”
“但对苏主事你,福祸焉知。”
毕竟这么大责任,这么丰厚的利润。
会交给苏清吗。
她只是无名无分的代主事,从来都不是本地官员,甚至不是书吏。
像是故意打破沉重气氛,叶山鸣挑眉看向顾从斯:“世事多变啊。”
“对了,你这里倒有个好消息。”
“广乐府快有新知府新学政了,今年八月秋闱必开。”
“提前恭喜顾秀才成为顾举人。”
顾从斯脸色更差,下意识看向苏清。
苏清可能会被换掉,秋闱却要开了。
自己若考上举人,他不敢想家里会如何做。
顾从斯反击:“若真能高中,到时候请叶少爷来喝双份喜酒。”
秋闱酒跟喜酒。
叶山鸣撇撇嘴,据他所知,顾家眼高于顶,还真把自己当未婚夫了。
苏清这性子,不适合嫁人洗手作羹汤。
该给他当伙计掌柜才是,必然能把此地生意做起来。
苏清翻了个白眼,制止两人莫名其妙地针锋相对,直接道:“想把我换掉,还早得很。”
苏清忽然想到余内官的话。
还是要把这代主事,早点转为正的。
将南江县做前线物资中转地一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她必须马上行动。
苏清不加犹豫,写了三封书信出去。
寄出去之前,还让顾从斯帮她润润色,普通信件就算了,这种信件还是要拽点古文,她是真不会。
余内官一封,问问有没有女子做县官的先例,还请内官帮忙周旋。
又问候余内官身体如何,送了几服好药。
薛守备那边比较简单,请他把最后一封信送到总兵大人手中。
信里不提自己知晓中转地一事,只讲如今身份多有不便,想谋个名正言顺的官职。
否则底下三班六房的书吏差役们,也上不了官府文牒,办事多有不便云云。
他们南江县战后不易,还望总兵大人可怜。
最后又谢过总兵大人,谢他当初平乱,并亲自解下她爹苏县令悬挂在城楼上的尸体,让她父亲得以入土为安。
自己携母亲以及五岁幼弟拜谢,若有机会,还要亲自捧礼谢过。
此信文辞虽为顾从斯润色。
可里面的意思却是苏清想写。
顾从斯这才明白,怪不得有人会夸信件写的机敏。
苏清这信,便足够机敏。
在他看来,南江县的县令,非苏清莫属。
只是不知,那总兵大人何意。
苏清笑,不管总兵何意,她都会为自己争取。
此路不行,她就再试试别的。
反正这官,她肯定要做。
让她把心血让给别人?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