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雾扭了扭手腕。
刚好昨天想回击的时候被连峥打断了,天时地利人不和,来了几个现成的陪练。
司经南继续他的脑残发言:“你一个娇生惯养的皇族,哪里受得了苍陵山的清修?不如早日回去继承皇位吧,干嘛在这里占着他人的名额虚度光阴?”
他使劲刁难林暄雾,是因为原本有一位和他关系很好的堂弟打算托关系进苍陵山和他一起修行,他堂弟资质不错,太始宗一直与许涧华颇有交情,原本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谁料半道杀出了个“凡尘天骄”。
林暄雾横插一脚,将苍陵山珍贵的转学生名额给占去了,前些日子许涧华将转校的庚帖驳回,致使他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司经南越想越气,正欲再说,就见林暄雾冲他们一行人勾勾手指,眉头高挑,声音里带着挑衅——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
一炷香后,三四个壮硕魁梧的剑修被撂倒在地上。
司经南被剑气逼退,半跪在地上,勉强用佩剑支撑住身体,不至于匍匐在地。
反观林暄雾,只是衣摆沾灰,未开刃的钝剑被他挽在身后,意气风发。
迟霁挽着微生望的胳膊坐在校场旁的石阶上,分出一只手托住脸颊,眼睛放光:“好帅……”
林暄雾没有用年少时惯用的剑法,而是使用了苍陵山剑修道院传授给弟子最基本的那一套。
虽然招式简单,但哪怕司经南等人在剑修道院浸淫多年,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也难敌分毫。
他方才耍剑时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与熟练度大大降低,虽然对付几个酒囊饭袋的弟子绰绰有余,但对比他巅峰时期,简直不堪一击。
林暄雾甩了甩衣袖,找了找年少时装逼的感觉,笑眯眯地对地上的诸位好汉道:“还来吗?”
“……”
司经南咬牙切齿:“……林暄雾!你给我等!”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人一脚踹栽了身子。
他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去,就见迟霁提着衣摆,朝林暄雾跑过去。
“哎呀不好意思,没看到你躺在这。”迟霁笑眯眯地对他说。
司经南咽下一口恶气,被同伴扶起来,狼狈地离开校场。
“你们给我等着!”
迟霁吐舌。
“暄雾,你离他们远点,这一大帮人仗着资质不错,家中又小有势力,动辄便打压山中小弟子。”迟霁愤愤道。
林暄雾转了转手上的剑,点头。
脑子有病才和他们玩到一起。
微生望走上前,看一眼他手中的剑:“暄雾,你初入苍陵山,是何时学会这套剑法的?”
林暄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宫中的习武师傅曾在苍陵山当过外门弟子,这套剑法是他交给我的。”
苍陵山虽然门规森严,但同门弟子切磋还是被允许的,何况是司经南等人先挑起时段,如今在众弟子面前被打得狼狈不堪,也不敢去告状。
那日之后,对林暄雾有诸多不满的弟子见到他便绕道而行,林暄雾倒也乐得自在,每日同两位室友结伴同行。
转眼两月过去,他逐渐找回了少时修行的手感,修为突飞猛进。
他的剑法已经成为了剑修道院独树一帜的存在,同门师长无一不赞他惊才绝艳根骨奇佳。
这日林暄雾悄悄溜到后山的竹台练剑,这里几日前就被他清扫了一番,他当年正是看中此处清净,才在这里搭建竹台。
百年过去甚少有人知道此处,最适合躲懒。
练了一个时辰,林暄雾后背汗湿,他想起山坳处的灵池离这里不远,便收了剑,想去纳个凉。
苍陵山有一汪闻名天域的灵池,名为浮光,传言池水能让人新生复苏,容貌永驻。
林暄雾少时常去那里戏水,知晓这不过是夸大之词,但浮光池饱含灵气,有涤经净脉,强身健骨的功效,是山中弟子锻体养伤的好去处。
正直春夏交替,苍陵山虽然气候适宜,但也免不了潮热。林暄雾今日出门之穿了一件薄外衣,他挽起长袖,用剑拨开草丛,踩着泥泞的小道往池边走。
池上有飞瀑,水声有如碎玉琳琅,池水清澈可见游鱼,他蹲下身子,舀起一捧水交在脸上,满足地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