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位天上城的领导人是铁了心要把云鹄找出来了。
苏浔沚凝望着那张熟悉的悬赏。
他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按道理说,云鹄那天应该已经在天上城“死了”啊,一般人可不会大张旗鼓搜索一个“死人”。
除非他足够了解云鹄,或者对云鹄有什麽执念……
“你在看什麽?”
清悦的声音从身後跳出,苏浔沚下意识用身体挡住了通缉令。
“没什麽。”他试图用蹩脚的语言掩盖。
云鹄顿时眯起了眼来,审视着他。
苏浔沚也不避,一黑一蓝两瞳对视着。
良久,云鹄终于轻哼:“行吧。”
见苏浔沚那麽坚定,云鹄也便没有纠缠了。
只是他很快就把苏浔沚甩到了身後,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苏浔沚只好快步追了上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麽想要挡住那张通缉,城市里贴了那麽多张,其实云鹄早发现了吧?
苏浔沚给这个问题划上了个问号。
说起来,云鹄还记得自己的这个身份吗?
如果记得的话,为什麽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记得的话,那按常理来讲,失忆之人应该会对认识的东西感到熟悉吧?
蓝瞳圈起前方清隽的人影,其中底色逐渐加深。
注意到两人间还有不远的距离,苏浔沚再一次加快了步子,与对方并肩。
*
夜晚之前,苏浔沚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家还有空房的客栈。
由于客栈只剩下三间房了,最终,苏浔沚和云鹄丶林凤筱和尚飞霜四人两两成对,留下柳昊独自住一间。
……
月光寥落,夜深人静。
在这黑漆漆的双人房间内,一个单薄的身影未发出一丝声响,他离开了床,用白皙的脚尖点着了地面。
对高阶异能者来说,只要不是身处特殊环境,做到如猫般轻盈的动作是不足为奇的。
长发在腰背轻扫,少年起身,目光扫过位于隔壁床上胸膛平稳起伏丶似乎还在酣睡的苏浔沚,然後如轻飘飘的幽魂一般飘到了窗边。
他单手捧起一轮月色,望向那挂于空中朦胧而缥缈的月亮。
浅黑的眸里神色不明。
不久,他转身,从身上掏出了两封信。
一封在他骤然松手下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撕碎,飘飘洒洒飞入了窗外,另一封被他攥在了手里。
由黑到白的长发迎着风浪在狂舞。
下一刻,能量开始波动,混沌在屋内漫延,空间的星子安静却格外欢快地跃动着,浓稠的黑色凝聚,渐渐汇成了一个漩涡。
云鹄坐在了窗边,垂眼望着脚下出现的黑洞。
他轻轻摇摆着如月皎白的双腿,几个晃荡间,随意将手上的信封掷下。
白色的信封一触上黑暗便迅速被包裹丶吞噬,最终和黑洞一起消失不见。
云鹄的视线从恢复正常的地板上缓缓上移。
最後,果不其然,对上了那双眼睛。
蓝眸在黑夜中依旧璀璨犹如宝石,云鹄不觉弯起了笑。
笑容在月色的浸润下显得格外的孤独丶单薄,好像脆弱得易逝。
苏浔沚抿唇,第不知道多少次望向坐在窗边的云鹄,只觉得他如月光朦胧。
他慢慢上前,站在了与云鹄平视的位置,没有再靠近。
话语在喉咙里滚过了几个来回,最终,苏浔沚终是问了出来:
“云鹄,你其实没有失忆。
“对吗?”
声音涩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