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传言那些雷根本不是剑尊的飞升之劫,多半是谢玄的口业,即妄言,类似于“我要是如何如何,就叫我天打五雷轰!”这样的话说得太多,天雷都听不下去了。
诸如此类的猜测数不胜数,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谢玄本人长得倒是面若朗月,长身玉立,未飞升却胜似仙人之姿,扔到万千修士堆里能一眼被看见的存在,就是那秉性……一言难尽。
他行为乖张,四处惹事,两百来岁的人了,毫无岁月沉淀的痕迹,跟山下几岁小童也能贱个你来我往。
加之修为高深,上霄烦他的人虽多,但无人拿他有办法。
不过那又如何,他又贱不过天雷,因此至今仍是大乘境。
“嗤。”
江让齿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停滞不前,我就要跟他一样不思进取?”
谢玄能达到如今的境界,不就是靠天资和一身奇佳的根骨?否则依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摸鸟的德性,换做普通人,恐怕穷尽一生都无法筑基。
柳拾眠后知后觉地想起江让尤其厌恶谢玄,便也不敢拿他来劝,赶忙正色道:“听说谢剑尊今日又来了?是否加固护山大阵?”
霁珩是自家人,柳拾眠自然是站在他这边,只是谢玄也是修真界大能,于情于理也得称一声“谢剑尊”以示尊重。
江让脸色立即由不耐变为了厌烦:“不必,护山大阵只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柳拾眠明白,江让的意思是以谢玄的修为,再怎么加固护山大阵拦他不住。
近日这谢剑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天天溜上归云峰,说是要同清尊结为道侣。
此事在上霄传得沸沸扬扬,柳拾眠也百思不解。
谢剑尊不是跟清尊不对付么?怎么会突然转了性追求他?还如此死缠烂打,不要脸皮?
同为大乘境,若他是水灵根女修,柳拾眠觉得未尝不可一试,只可惜这谢剑尊是个硬邦邦的金系单灵根,清尊又十分憎恶此人,想来这二位绝无可能。
柳拾眠道:“是。”
他左等右等没听见江让再开口,抬头一看,却见方才无比抗拒的江让手里竟然摊开了一张庚帖,像看见了什么让人极度愤怒的东西,脸色臭得可怕。
不应该啊,这些庚帖都由他筛选过,皆是品性极佳,相貌上等的女修。
柳拾眠灵光一闪。
莫非他不小心放进了清尊未曾公开的旧情人?
多年来清尊一心向道,只顾提升修为,从未听说有这类桃色传闻,难不成是曾经被哪位白月光伤身伤心,所以才不近女色?
当然,柳拾眠是不敢问的,眼见江让到了爆炸边缘,他赶紧道:“清尊若不愿意,那我将这些庚帖一一退了去。”
柳拾眠收拾好案上的庚帖,唯独江让手里那份被他攥得死死的,像是不会松手的模样。
柳拾眠没胆子张口要回来,只好抱着其余的庚帖退了出去。
人一走,江让手中接连几声“咔嚓”碎响,庚帖边角被他捏紧揉皱,只见那纸张上歪歪斜斜地写着——
本人谢玄
生年未知
卒年不详
但爱汝之心永恒
道友,婚否?
“轰——”
江让手中窜出一颗巨大的火球,连同这张脏东西放过的书案也一齐焚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