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星埋头,用勺子戳着碗里那块昂贵的蟹肉,碗里快被温令仪堆成了小山。
浓郁的香料味钻进鼻子,“封心锁爱”推荐得没错,这家味道果然好吃。
“温……总,”她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你……今年多大了呀?”问完她就後悔了,脸颊烧起来。
像个小学生查户口。
温令仪轻轻咬了一口虾球,饱满的唇瓣沾上一点酱汁。
“别叫温总,”她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生分。还是叫我……温太太吧。”
“我不想这样叫你!”周见星轻轻放下勺子,金属磕在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委屈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在喉咙口,眼眶有点发酸。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太难堪了。
“可我确实是温太太啊。”温令仪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眼圈,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像逗弄掌心里的小动物,“实在不行……叫姐姐?”
“不想叫姐姐……”周见星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埋进胸口,“……很奇怪。”
温令仪差点笑出声。奇怪?对着“封心锁爱”一口一个“姐姐”的时候怎麽不觉得奇怪?小傻子的道德感简直强得有点迂腐了。
“那……温姐姐?”温令仪伸手,带点恶作剧意味,捏了捏周见星滚烫的脸颊。
触感细腻温软,让人有点爱不释手。
周见星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她还是想叫“令仪”。
只有那个称呼能让她觉得她们之间,不那麽隔着千山万水。
饭快吃完时,温令仪起身借口去洗手间。走到收银台,指尖夹着那张冰凉的黑色卡片。
“刚才那位穿白裙子的小姐已经结过了。”前台小姐笑容得体。
“多少?”
“含服务费,一千零九十八元。”
温令仪指尖顿了一下。一千零九十八。
她忽然就想起周见星工具箱里磨损的扳手,想起她爬在梯子上换灯泡时沾着灰尘的工装裤膝盖。胃里那点泰餐的酸辣味,忽然有点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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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温令仪身体微微前倾,红唇凑近周见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带着蛊惑:“晚上……你想去我那儿吗?”
周见星的脸“腾”地一下红透,像煮熟的虾子。
她飞快地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不行,我跟爸妈住……晚上不回去,他们会担心……”
“哦?”温令仪的尾音拖长,带着点失望。
其实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上次不是那场雷雨,周见星这个乖孩子也不会……
桌下,穿着昂贵高跟鞋的脚尖,带着恶劣的试探,轻轻蹭过周见星裸露在裙摆外的小腿皮肤。
“真的不想去吗?小星星……你难道……就不喜欢吗?”
冰凉的鞋尖触感,带来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周见星全身。
她猛地缩回腿,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头几乎要埋进桌布下面。血液在耳朵里轰鸣。
“……喜欢你。”声音细碎,带着颤音,从紧咬的唇瓣里挤出来,“但我……我对你……不只是那种喜欢……”
温令仪眼底那点戏谑的笑意淡了些。她收回脚,没再继续逗弄。
“好吧。”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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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的空气带着机油和灰尘的冰冷味道。温令仪解锁了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车灯闪烁,像黑暗中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
“可以……一起走走吗?就一会儿?”周见星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不舍。
温令仪低头看了眼脚上那双小羊皮底的高跟鞋。穿着它们走路,无异于酷刑。
但周见星的眼神,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于是,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咽了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