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局子咯
这也是温令仪第一次进警察局。
温令仪活了二十九年。
进警察局做笔录,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负责做笔录的是一位看起来年轻干练的女警。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形容狼狈丶气氛诡异的女人,表情复杂。
像是在努力消化眼前这超乎寻常的场面。
“我是C市公安局南岸分局民警,冯悦。现依法对你涉嫌殴打他人一案进行询问,你应当如实回答……”
……
三个人里面,祝扬的情况看起来最糟糕,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衣服也皱巴巴的,沾了些灰。
温令仪也没好到哪里去,脖颈和胸口的位置有几道渗着血丝的红痕,手腕处也因为之前的拉扯和扭打泛着红。
相比之下,周见星算是状况最好的一个。
主要是祝扬和温令仪打得太过投入,没顾得上打她。
她只挨了最初那一巴掌和後来推在伤口上的那一下,脸颊还微微肿着。
做笔录时,周见星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整个过程。
包括自己为了阻止两人再继续打下去,主要是怕温令仪吃亏,情急之下从後面紧紧抱住了祝扬,试图禁锢她的双臂。
一位年轻的男警员听着听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这行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完全属于“拉偏架”。
笔录做完,民警按照程序建议双方进行调解。
祝扬显然不服气,脸上还带着愤懑,但她确实是先动手打了周见星,温令仪随後才动的手。
周见星挨了打和推,但自始至终没有还手。
事实清楚,责任明确。
如果拒绝和解,互殴双方都要拘留,可能留下案底。
最後,在一种双方其实都并不真心想和解丶却又不得不和解的情况下,这场闹剧以达成表面和解告终。
·
从南岸分局回澜月湾的一路上,温令仪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
她甚至微微摇下车窗,让微凉的风吹进车里,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节拍,嘴里哼起了一段略显喜庆的旋律。
积压在她心中多年的那口郁结的怒气,仿佛真的通过上午那场毫无章法丶近乎撕扯的打架,完全发泄了出来。
她终于结结实实地打了祝扬一顿,虽然方式幼稚又狼狈,但那种物理上的宣泄带来的解脱感却是真实的。
就是这个战斗,爽!
相比之下,坐在副驾驶座的周见星就显得沉默了许多。
她一直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回到澜月湾别墅,周见星默不作声地找出医药箱,拿出碘伏丶棉签和医用敷贴,眼神示意温令仪在沙发上坐下。
她低着头,用棉签蘸取棕色碘伏,动作轻柔地给温令仪脖颈和胸口的抓痕消毒。
“你说,”温令仪心情大好,甚至开起了玩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跑去医院打个狂犬疫苗预防一下?”
周见星没有接话,只是仔细地将一小块方形的医用敷贴贴在最後一道伤口上,指尖按压边缘使其服帖。
做完这一切,她合上医药箱的盖子,依旧垂着眼眸。
“怎麽了?”温令仪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拉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带到自己腿上坐着。
“小星星怎麽看起来不开心了?”她环住周见星的腰,心里暗自啧了一声。
最近周见星确实长了些肉,体重压下来,腿有点发麻。
“令仪,”周见星脑袋耷拉着,声音闷闷的,手指无意识抠着温令仪衣服上的一颗纽扣,“她……是你的前女友,对吗?”
那个漂亮到,她在对方面前有些擡不起头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