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低头,瞧着自己粗糙遍布疤痕的双手,这绝不是一双生意人的手。
他一直急着,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偏偏怎麽都想不起来。
可这府里,上到白清雅,下到郎中小厮,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什麽都问不出来。
“清雅,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害我,让我见见清权,有些事情,我想问他。”
——
“你好些了吗?”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田歌的人?”
两人同时开口道。
白清权这些天一直躲着秦雄,但他明白,终究是躲不过的。
听到田歌两个字,白清权太阳xue上跳了两下,面上却还如常着。
“田歌?”
白清权端起一杯茶,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有这麽纠结为难过。
只是一瞬,脑子里却是千头万绪。
那个乡野哑巴小哥儿自然不重要。
但一方面是小弟的哭闹祈求,白清雅早就过了婚配年龄,却还在苦苦等一个无缘的人。
另一方面,他深知这个十年未见的好兄弟,对那哑巴小哥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秦雄已经能想起田歌,那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生米煮成熟饭後,能不能走就得他们白家说了算。
能让秦雄回到旧时的奢靡生活,也算是他对秦雄的一种补偿。
白清权放下茶杯,似是在回想思考,随即答复道:“你好像是跟我提过这麽一号人,是你在路上遇到的,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人已经病逝了,年纪很少,你当时很是惋惜。”
“死了?”秦雄震惊道。
“也许是当时什麽事情触动你了吧,才让你想起了这个名字。”
秦雄失魂一般,在几个小厮的陪同下,走出了白府。
白清雅在後面想拦着不让秦雄出门,却被白清权拉住。
“你越是这般步步相逼,他就越生疑。”白清权恨铁不成钢地瞧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弟,也是小时候太娇惯了他,这才有了这般荒唐事,“你要真想跟他成婚,最好自然些,他现在失忆了,正是你们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别又错过了。”
“秦饱接回来了吗?”白清权又问。
“中途跑了,看样子是跑回那个小地方了。”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自己好好把握,大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白清权拂袖离去,兄弟和亲人,他还是选了亲人。
秦雄事後明白过来,按着他的性子,他们真的要决裂了。
——
路过一处杂耍地方时,秦雄停下步子。
正在表演猴子的人是个哑巴,挤眉弄眼逗乐的同时,也在做一些手势。
-----傻缺,看你爹,一群傻缺。
秦雄惊讶自己竟然能看懂。
他不记得自己学过哑语手势。
但这项技能好像突然就根植到他脑子里,他又看了一会儿,确定了,大部分手势,他全都懂。
“秦公子,是有什麽不对劲吗?”一个机灵的小厮上前来问,是长期跟在白清雅身边的其中一个。
秦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不止白清雅,白清权也在骗他。
为什麽骗他?
他已经家破人亡,有什麽东西是要骗他才能得到的。
除了他这个人,到底还有什麽?
秦雄转身回去。
——
“这一趟运的货呢?”秦雄径直去到白清权的书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