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抢过那张纸,从上到下,看见最下面他没见过的一行字。
------笨蛋
------我等你
“哥,你别吓我,你咋忽然又笑得这样渗人?”秦饱实在是看不懂了。
秦雄将那纸折了,揣进胸襟里。
坐下凳子。
不放心又拿出纸来看看。
确认好几遍。
再看桌上那碗。
忽的,秦雄瞧见了白瓷碗边的一点红。
模糊的一个唇印。
不仔细看几乎瞧不见。
那指腹一抹,那点红很快就消失。
这就是胭脂麽。
秦雄端起碗,挪了个边,将嘴唇堪堪印在那红印旁边,将这大半碗水喝光了。
。。。。。
田歌从秦家出来,走在田坎上,就碰见陈氏一行人了。
村里只有陈家有牛车。
大夥儿去县城赶集,都得跟陈家招呼一声搭车。
因此家家都跟陈家关系不错。
“田哥儿?你咋在这儿?瞧着你从秦家出来呢,去秦家串门啊?”陈氏问起。
田歌笑着点了下头。
陈氏一愣,没想到田歌这麽自然地承认了。
“壮壮,你们去秦家干什麽呢?”陈氏又问。
“去串门。”壮壮鬼精着,知道别人在套他话。
-----我们就先走了,婶子们慢走。
田歌微笑着做手势,不热络也不冷淡,牵着壮壮离开了。
看田歌走远了,陈氏才摇摇头,往旁边田坎上呸了一声,“真是够不害臊的。”
“可不是,一个小哥往那汉子家里钻,被撞见了也不知羞,这次可是我们几个亲眼看见的,总不能再说,是我们故意编排他田家了吧。”另一个同村的人接话。
“这青天白日的,田歌见着也是大大方方的,也不是一个人去的,小哥儿的青白多重要的,还是别乱说了吧。”
“郑嫂子,村里人都说,你家青儿比不过一个哑巴,你倒是心好,为谁都说一句好话。”陈氏阴阳怪气。
陈氏被捧惯了,左右别人都要来坐她家的牛车,她也不怕得罪人。
被称作郑嫂子的妇人,气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身走了。
“这麽硬气,下次别来求我,别来坐我家牛车。”陈氏嗓门大,就是专门说给郑嫂子听的。
旁的人连忙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把话头扯开了。
田歌去秦家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越传越过分。
不过半日,再传出来的。
就是田歌跟秦家的偷情,都被撞见在床了,田歌忙跑回家去躲着了。
田家一家子汉子,金桂花也不爱往那人群里扎堆。
对村里的这些闲话,自然也没那麽灵通。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坐在火坑边,等着水烧热。
大家只知道,田歌今日高兴得很。
田大正跟田二说着话呢,忽的见田二憋着笑,朝田歌的方向努努嘴。
田歌一个人坐在独凳上,手指无意识绞着一张青色的帕子玩,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火,正笑得开心呢。
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很快,家里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田歌身上了。
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都被看了好一会儿了,田歌还没察觉,只是那手指间的帕子,绞得忽快忽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