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的时候陈郎中就跟他们说了,肚子里的也是小哥儿,跟他一样。
白清权包场了,整个一楼饭堂没有别人。
他的话落在了地上,秦雄和田歌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但他面上也不显尴尬,自顾自地端起茶水,瞧了一眼,是最次的粗叶绿茶,拿起又放下了水杯。
田歌慢悠悠地吃着饭,想着那日从陈郎中那儿询问来的消息。
——
那日,日头正好,陈郎中躺在摇椅上,正准备眯着眼睛午休一会儿。
面上突然投下来一片阴影。
正奇怪着,睁眼一瞧,一个大活人不知什麽时候站到他面前来了。
吓得陈郎中腾的一下惊坐起,抚着胸口,不满道:“你们夫夫俩能不能别来折腾我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是个拿钱看病的郎中,没什麽对不起你们的吧。”
田歌没想吓人,忙道歉。
他也是看陈郎中正巧睡着,纠结该不该叫醒,毕竟他单独出来的时间只有一点。
写明来意後,陈郎中疑惑地问:“你汉子没跟你说吗?”
田歌摇摇头。
跟秦雄一样,早在第一次看诊,田歌就发觉不对劲了。
但等了这许多日,秦雄都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问也不说。
“也没什麽大事,就是有人故意想让他失忆,招他入白府当赘婿,你没在府城你不知道,订婚的消息都散出去了。”
陈郎中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装模作样地,後悔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嘴,“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那汉子那麽凶。”
田歌当下心就沉了,想着,会不会连山匪袭人,都是丧心病狂的白家人故意安排的。
“那没有,白家那小公子差点就摔下悬崖死了,是你汉子跳下山崖,抓住崖壁上的树根,这才救了他一命,救命之恩,也难怪那白家小公子想以身相许。”
陈郎中眼看田歌面色不好,赶忙补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看白家家大业大,你汉子脑子都被山匪打坏了,也没顺着入赘去享荣华富贵,急着回来寻你,所以你也不用过多担心。”
-----那山崖有多高?
离开前,田歌最後问陈郎中一句,得到的答案是万丈深渊。
来都来了,陈郎中又顺便给他把了脉,还是老话,让他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没想到,没过两天,田歌就见红又来寻他了。
陈郎中心里嘀咕,怕是自己那一番大舌头闲话,让田歌心中多忧思,劝了几句,没敢再多说什麽。
——
一顿饭吃完了。
秦雄站起身,看样子是要上楼回房间。
完全没有要搭理同桌而坐的白清权的意思。
白清权看样子也有些急了。
田歌拉住秦雄,让小二帮忙取了纸笔来。
“小嫂子,这是我跟秦雄年少时埋的酒,我专门把它挖出来,我白某人敬你一杯酒。”白清权说着,叫店小二来,给三个酒杯都满上了。
不等其馀二人反应,白清权先仰头干了一杯,很是豪爽。
秦雄一直沉着脸,田歌就更不可能去动那酒杯,手里攥着笔。
-----叫我田歌就好。
“你是秦雄的夫郎,我自然该称一声嫂子的。”
田歌写字慢些,不然他铁定是要中途就打断白清权的话。
-----秦雄被打伤了头,记不得我了,你给他和白清雅订婚的时候,想到我这个嫂子了吗?
饶是白清权,也一时语塞。
-----应该想过了,但觉得我无关紧要,是吗?
早在田歌写到“订婚”的字眼,秦雄眼皮就狠狠一跳。
他从没跟田歌说过这件事。
那田歌又是从哪里得知的?